第六十一章：昭雪之词（2 / 2）

赢沧伸出手，将宁子慕的鬓发揉碎，他掌心自带温度，暖着宁子慕的额头，却并不让她觉得不适，她的心突然宁静下来，一把打掉了赢沧胡作非为地手，率先走进了庄园之内。

他看着她的背影，扬唇笑了，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来。

宁子慕走进来之后才发现，这庄园静得吓人，他们开门进来走了这么久，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看见。她看见宁珂随意开了一扇门就走了进去，自己也抬脚跟上。

不多时，人都到齐了。鸢儿一脚将姚文瑞踹了进来，他趴在地上就势打了个滚，“哎哟哎哟”的叫着，好不狼狈。

姚文瑞抬起头的时候，正巧对上卿十一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明是六月天气，他却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

“姚大人啊，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宁珂只是看着，未发一言。来时路上，宁子慕就已经为他讲述了姚文瑞的恶性，以及这卿姓女子的来历和故事，若不是留他性命尚还有用，他也恨不得将姚文瑞斩于剑下。

“姚文瑞，你说吧，当初在天牢里你究竟看到了什么，你最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否则，我们有的是办法整治你。”

具体的事情，宁子慕已经听卿十一说了个大概，可是，仅凭卿十一口头之言，却并不能让众朝廷官员信服，这份证词，还需得到姚文瑞亲口承认。

趴在地上的姚文瑞突然笑了一下，笑声凄厉令人毛骨悚然，这声音就像寒鸦在尸体之上盘旋时发出的叫声，尖锐并且刺耳。

“你们……你们还不是跟我一样……不对，是跟魏家一样！就算我能为魏家作证又怎么样？根本就斗不过皇上，皇上手握千军万马……执掌生杀大权，他是皇上啊！”

他已接近癫狂，这些年来所受的折磨在他脑海里一一闪过，他的韧性早就已经被消磨殆尽，宁珩在他脑海中种下了最深的恐惧，让他不敢相信，还有人能够斗得过宁珩。

宁珂突然走下高位，他拿着自己的那柄长剑，一步一步地向着姚文瑞走来。

“主公，还是我来吧，这个人不值得脏了您的手。”

鸢儿拦在宁珂身前，却被他轻轻推开了，他满身戾气无处可藏，就连鸢儿也不得不微微侧目。

“魏家的恩怨，让我自己来了。”

话音落下，宁珂就越过鸢儿向着姚文瑞走去。姚文瑞见他走来，脸上因为恐惧而变得扭曲，他盯着宁珂，身体不断蜷缩着像后退去。

“不要……不要……啊！”

一剑，刺穿了姚文瑞的右手掌，血液喷溅到宁珂的白袍之上，甚至有些许已经粘在了宁珂的脸上，他却毫不在意。

“你若不说，这剑还会穿透你的左掌、右脚、右手，甚至可以将你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来，把你的眼睛剜出喂狗，把你的鼻子割掉，还有耳朵、嘴唇，却不会让你死，怎么，你还要为宁珩忠心吗？”

残忍、冷酷、没有一丝感情，这是宁子慕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宁珂，她心头一震，却不是厌恶。只是觉得仇恨将宁珂撕来扯去，将他的肉也一片一片咬没了。那个儒雅的宁珂，是宁珩一步一步让他变没了。

“我说！大人我说！魏家是冤枉的，是皇上买凶装成刺客！是他派人将黄金、兵器……啊……将那些东西送往魏家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大人放过我吧……放过我吧……啊！”

姚文瑞不出意外的是个软骨头，不过微微恐吓，便悉数招了。宁珂横了他一眼，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条死狗，不多时，他又问：

“为何你撞见了宁珩的秘密，他却没有杀你灭口。”

闻言，姚文瑞浑身一颤，他双眼瞪如铜铃，眼里全然是惊惧。他想起了每月十五那个日子，那些每月来他府上一次的男人，他们之中有乞丐、有屠夫、有黑市的赌，各色各样，三教九流。

“为什么……哈哈哈哈，为什么？”他突然笑了起来，在地上打着滚，全然不顾手掌剧痛。

“你问我为什么！我也想知道，宁珩狗杂种怎么不杀了我！让我死了算了！哈哈哈……为什么？我怎么还苟活着……”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突兀地响起来。卿十一蹲在地上，任鲜血沾湿了她的裙摆。她那只手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发颤，众人望着她，眼神中都有些惊讶。

“你为什么活着？说得好，我巴不得把你碎尸万段，可你还是活着。你个懦夫，被暴君折磨却不敢死反而来折磨那些本就可怜的女子，还有脸说你怎么活着？我告诉你，你活着，就是为了等着我，来将你推进地狱。”

她的声音落在地上，让众人似乎听到了经久不息的回响，他们看着她，不敢相信一个青楼女子，竟然能说出这般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