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早年丧妻（2 / 2）

卢德信看着宋芸这张略显稚嫩的小脸，觉得她还没有儿子卢长明大，眼神还那么干净，透着天真烂漫，他不由地生出爱护之心。

“你方才也说了，我已三十有七，年龄与你十分不相衬，你还小，待及笄之后，寻个身世清白、德行不亏的人家，带着丰厚的嫁妆嫁过去，没人敢小瞧慢待你。和和美美、平平安安度此一生，远离卢家的腌臜。”

“卢少爷，你是不是过于天真了？”

宋芸难以置信地反问，继而寻了块还算文档的山石坐下。

“就算我拒绝这桩亲事，你爹能答应吗？我爹能答应吗？你爹定下这桩亲事是什么目的，你清楚，我爹为什么应下这桩亲事，我清楚，你不会觉得我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能比你更有决定权吧？”

“我有法子帮你离开这儿，你与你爹水火不容，在他手下讨生活，你不会如意，我可以设法帮你找到你娘，然后送你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保障你们的生活。”

“笑话，保障我们的生活？咱们两人，到今日，满打满算也就见过两面，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宋小姐，你有没有从卢振武口中听过我叔公的事？”

卢德信自忖做足了功课，也料到了宋芸不会轻易答应，“他今年刚过了九十寿辰，躺在床榻上，仆人给他换了崭新的衣裳，也摆了满汉全席，可是没有人羡慕他的富贵与长寿，因为他全身瘫痪，就那么躺了几十年。”

宋芸听出卢德信是在说卢嘉林的事，“你是觉得，那会是我的下场吗？”

“我爹和我爷爷为保卢家富贵绵长，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还太小，我真的不忍心看你……”

卢德信有些说不下去，但他必须抓住今日的机会，说服宋芸：“宋小姐，我是卢家人，从小被寄予厚望，你知道我这一辈子最高兴的是什么时候吗？”

“我怎会知道？”宋芸觉得莫名。

“是我娶我妻子过门的那五年时间，我本来对她不抱什么期望，娶亲之前，我从未见过她，亲事是我爹定下的。我们入了洞房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她对卢家来说是新鲜的，对我更是如此。跟她做夫妻，我才逐渐明白外头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卢德信的面庞浮出浅笑，有种难言的温柔与恍惚，日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色，周遭的一切都随之黯然。

“为什么是五年？她死了？”

宋芸微微蹙眉，难道如外头传言所说，卢德信早年丧妻，妻子为他留下一个儿子，就是卢长明那家伙。

这么一来，卢长明岂非很小的时候就没了母亲陪伴？

“她不喜欢……甚至很讨厌整个卢家的种种规矩，我们成亲后的第二年，她生下了我们的儿子。可是，孩子刚落地就被抱走了，这是卢家的规矩，所有男丁不得由母亲抚育，全都放在爷爷身边培养。”

“什么狗屁规矩！”宋芸的吐槽吐口而出。

卢德信闻言，无奈地一笑，“据说这规矩，是为了防止卢家的儿郎被母亲宠坏。”

宋芸大喇喇地翻了个白眼，卢昆鹏和卢国安那俩老小子，这是防着卢家的女人们啊，难不成是怕卢夫人的事重演？借此来控制那些当了母亲的女人？

“我的妻子是个外柔内刚的人，她想把孩子放在我们身边养着，但这规矩不可能改，于是……她想到了分家的主意。”

“分家？你不是卢家长房的少爷吗？你爹能同意才怪。”

“她何尝不清楚这一点？”卢德信不住地苦笑着，“可她的倔劲儿因为孩子而被激发出来，为此，与家中的长辈闹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