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千金难买他欢喜（2 / 2）

若后来细儿没有不明不白地得了女儿痨，她在朱府也不会那么被动。如今重活一世，她更加放心把一些事情交给细儿，给细儿展露能力的机会。

回完了送礼的事，细儿正要告退去面对那些嬷嬷们，见到顾红秩面前摆着的琴谱，又想到什么，咦了一声说，“姑娘以前不是说，抚琴最麻烦，以后都不想碰了吗？怎么如今又重新摸起琴来了？”

顾红秩干咳了一声，“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觉得作为闺阁小姐，还是要有一两样能拿得出手的才艺。”

细儿狐疑地看了她一会儿，忽而道，“姑娘莫不是为了燕王殿下才重新捡起琴艺？”

顾红秩浑身一僵，没想到她的心思都被这个狡黠聪慧的丫头给猜出来了。

“姑娘，这是好事啊，你一定得坚持做下去。”细儿喜笑颜开，站在她身后，给她捏起肩膀，“燕王殿下出身高贵，他定是品位高雅，肯定也有涉猎音律。奴婢又听说，咱们大周朝的皇室之人都爱琴，想必他也不例外。等你嫁到燕王府了，偶尔月下花前，弹一手好琴给燕王殿下听，那简直完美。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琴什么鸣——”

“琴瑟和鸣。”顾红秩没有给这个傻丫头解释，琴瑟和鸣形容的是夫妻感情深厚的一种状态，不是说她会弹琴那就能达到的，有些无奈道，“好了好了，我会好好练琴的，你先去忙吧。”

细儿对她吐了下舌头，兴冲冲地出去了。

书房里又只剩下顾红秩一人。她低头继续研究在寻常人眼里犹如天书的古琴谱，看得认真专注。

这些天她不仅忙着整顿内宅家事，也没忘记要送褚栖月礼物的事。她想来想去越发觉得褚栖月贵为燕王，肯定什么都不缺，什么样的好东西他没见过？她送他再昂贵的一个物件，也未必能合他心意，反倒俗了。

但若什么都不送他，那又无法表达她对他的谢意。她又想到她可以亲手做个香囊给他。虽然她不精女红，但她会在这个香囊上用上十二分的心。除了香囊之外，她还想给他弹一首曲子。那日从戏楼回来的路上，他不经意间对她提起，比起那些风雅婉转的曲子，他更喜欢听破阵曲这样有着肃杀之意的战歌。

她当时就决定，她要把破阵曲练好，然后弹给他听。虽然以他们的关系，她一个待嫁的女子给未来的夫君弹破阵曲，这怎么想怎么奇怪，但千金难买他欢喜。

顾红秩垂下眸子，继续拨动琴弦。她这人天性中也带有几分执拗，若是她不喜欢的东西，就算有人逼她打她，她也不愿意再碰一下。但若是她愿意去做的事，那她就算手筋脚筋都断了，也不罢休。

她一遍遍地练，并不停歇，练到指尖泛起丝丝缕缕的疼痛，曲音才终于成了调。但她却不满足于此。她想把此曲练得娴熟，起码在给褚栖月抚琴的时候，不能出任何曲调上的错误。

转眼间，午时三刻已到，她才从书房出来，抬腿正要去紫竹园和长姐一起用午饭，忽见长姐房里的翠儿来了，对她虚福一礼，就急忙上前道，“三姑娘，长公主府上来人了，说是请你的，大小姐正陪着寒暄。你换一身外出的衣服，赶紧过去吧。”

闻言，顾红秩沉吟了一瞬，就又回了自己房里，细儿和百灵一齐上前帮她张罗起来。她从满柜子的衣服中选了黛蓝色的一套，又让细儿给她梳了个垂鬓分肖髻，配上银钗和镶嵌着一点翠绿祖母石的步摇，对着梳妆台上的铜镜微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