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瞬起杀念（1 / 2）

坊中四邻住得密集，这场斗殴——被害人单方面挨秦不知揍的斗殴，很快引来四邻的围观。

衣衫不整的贵公子面露凶狠，一拳又一拳生生砸在身下人的嘴上。看着早已失控，双目赤红，像要吃人的野兽，周身野蛮杀气，叫人心惊胆寒。

那刚才被石斯年叫做牛二的早就满脸血污，嘴被打得往下凹陷，像年老没了牙的瘪嘴老人。口里鼓着，含着一大口水似的，秦不知拳风劲疾的拳头落得密集，叫他还没有机会往外吐出去。

“小世子爷！”

石斯年和姜小子赶紧去拉人，这样闹下去，可不得出人命？

那牛二被打得身子一抽一抽的，分明早就丧失了意识。

两人一左一右拉，却拉不动秦不知，反倒叫他反手推开，推得两人往后一个趔趄。

“这打人啊！”

“都快将人打死了！有几个臭钱就能这般做吗？”

“这不是那横行霸道的废物世子吗？”

围观的坊民指指点点，没人想淌这浑水，没人打算帮石斯年和姜小子阻挡秦不知，都只是看着，面上和眼里都是对权贵世家肆意行凶的忌惮和鄙夷。

“秦不知。”

谢春风在门槛后头叫了一声，声音轻，是也被这样的秦不知吓着了。

秦不知的拳头顿了一顿，但仍旧高举着，揪着牛二的衣领力道不减，仍旧是想狠狠落下去。

但好歹是停了一停。

“春风在看你，春风在看你！”

石斯年赶紧攀住秦不知的肩，拉住他那高举拳头的手腕，往下拉，以气声低低同秦不知道，近乎哀求。

秦不知胸膛起伏得厉害，怒火还在胸腔里头横冲直撞，蛮横得撞疼他的心和肺，又搅得他的脑子没法利索思考事情。

打烂他的嘴！打烂那张会吐出污言秽语的嘴！

他方才心里只有这个想法。

垂眼漠然看身下奄奄一息的猥琐汉子，他那双眼像死鱼一样微微翻着，那眼里还残留着惊恐，身上起伏微弱，几近没有气息。

打烂他的嘴！

纵使这样，秦不知心里还是只有这个想法。

“你别吓着春风。”石斯年着急，低声再道，“你这样同天牢里头对她用刑的人有什么区别？你叫她就这么看着你以暴制暴？！”

秦不知身子一凛，拳头握得更紧。屏了一会儿气，平复剧烈的呼吸。

对，不该当着谢春风的面，不该当着旁人的面。

他该——他该悄悄杀了他，杀了这几个人，尸体丢到乱葬岗，或是围场的兽笼之中，保管骨头都不剩一根，死得悄无声息。

他甚至不应该亲手做，秦府、左骁卫、留在京城的海卫军，多的是能妥善办妥这件事的能人，不会有人知道这几个口无遮拦的人是什么时候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