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2 / 2）

李昭南迎着她的瞪视，柔柔笑着。

陆汀阴阳怪气“哟”了一声，“殿下的名字岂是你可以直呼的？你有没有点儿规矩？”

惹得祝大头和她争执起来。

这争执之中，文内官仍旧只是定定看秦不知，等一个答案。

他在宫中过久了，审时度势的能力早就渗入骨髓，流窜在血液之中，不因在市井之中落魄而无能半分。虽然按照同李皇的血缘亲疏关系看，李昭南的地位更为高贵，但他早就看出来，秦不知才是这件事情中的话事人。

李昭南身份地位虽然摆在那儿，但他做事并不主动，反而给人一种他是身不由己的错觉。

秦不知再看了谢春风一眼，问：“可行？”

谢春风踌躇，“倒是可行。”

秦不知眼中浮现诧异，但顺着谢春风的话点头，“那就有劳祝姑娘。文大人，你可满意？”

文内官感激点头，滑下椅来，冲着秦不知行跪拜大礼，又冲着祝大头行跪拜大礼。

祝大头原先还不满被人赶鸭子上架，这文内官一跪，当真将她赶上了道德高地下不来。她又见他可怜，只能懊恼答应。

文内官跪拜罢了，被秦不知一把提上椅子坐好。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需要写的，你写在这纸上，可行？”

文内官点头。

秦不知又道：“我是京都府府尹秦不知，这之后对你的只是询问，并非审讯，一旁见证的是昭南世子殿下、执金吾副将成才大人、宫中内官陆汀，你可还需要其他见证人？”

文内官摇头，眼中炯炯，只差将“我准备好了”几个字映在眼中。

秦不知道：“那好，接下来你的证词，都由京都府万户谢春风代为记录。四皇子玄黄死在宫里，是你第一个发现的吗？”

文内官点头，目光悲痛。

这也是他看着长大的皇子，遭此横祸，他自然难忘。

秦不知又问：“你发现他的时候，是什么时辰？”

文内官叼了笔，写了个五更。

宫中规矩，内官在五更天进主子房中，等待主子转醒，然后伺候洗漱。文内官五更天进房这个时间点，倒也没什么好质疑的。

“你进去的时候，房中可有别人？”

文内官摇头，断臂冲天，再指一指谢春风笔下的纸。

秦不知立即会意，“你进去的时候，房中只有四皇子一个人。那门窗呢？是关妥的？”

文内官点头，又叼着笔，写下：门窗紧闭，无人进出。

谢春风此时突然插嘴发问：“门窗是从里头反锁的吗？”

文内官看着她，想了想，点点头，又写：“四皇子脑子混沌，门窗内外两重锁。”

谢春风突然想到刘葵歌那桩案子，也是门窗反锁，倭贼凶手掀开屋顶瓦片进出。这怎的还对上了？

秦不知已经全然不记得同谢春风经历的这桩案子，接着再问文内官：“四皇子是什么时候见到的僵尸，在哪儿？”

文内官叼着的笔微微抖动，落笔的时候，字斜了出去：

明德十年八月初一，普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