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人生海海，终究要往前看（2 / 2）

她苍白脸色，一袭素衣，跟桌上宣纸融为一体。

裴松抬步进去，回身关门，转头定定望着合欢。

“公子又来做什么？”

合欢质问语气，问完脸色越发难看，竟重重把手中毛笔掷到桌上。

墨点飞溅，落在她的裙摆上，还有洁白无瑕的宣旨上，大小不一，错综杂乱的样子，透着心惊。

裴松沉默看着她，并未追问原由，反而问道：“鬼灯的底细，你都知道对不对？”

裴松开口提鬼灯，越发让合欢气恼，她猛一下抬头，紧盯着裴松的眼睛，哑声问道：“知道又如何？你来找我，不过就是想让我帮你，帮你找到丢失的那五万两精铜，对不对？”

裴松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不由愣住。

合欢又道：“好啊，我可以帮忙，都是卖，没什么不同。只要你银子给到位，我什么都可以卖。”

她不遗余力作践自己，在裴松略显晦暗的神色中，找到一丝难以言明的快感。

事情已然如此糟糕，她也没什么在乎的了。

“钱只是一方面，兴许我可以在别的地方帮你。”裴松低语。

“帮我什么？帮我寻一个夫君嫁了？亦或，你可以不计前嫌，娶我为妾？”

她止不住浑身发抖，却依旧拿最直白最恶心的话，来刺激试探裴松。

裴松蹙眉，不解地看向合欢。

两人都已经认出彼此，也就无需遮掩。

裴松深吸一口气，道：“田姑娘玩笑了，我已娶妻，也从未有过纳妾的想法。你大可不必存了这样的念头。

人生海海，终究还是应该往前看。纠结于过去，沉溺于从前，除了痛苦再无其他，还望你放清明些。”

“既然这样，我在燕春楼挺好，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夫妻琴瑟和鸣，我露水姻缘恩客不断，各走各的路，犯不上硬牵扯到一起去。”

裴松此次来找她，并非单单为了找她帮忙，多少还是存了几分怜悯，想要助她脱离苦海的心思。

谁知道，一张口便碰壁，实在是让裴松想不通。

见裴松吃瘪，合欢终究还是心软下来，站在那里喘了会儿粗气，气鼓鼓重又拿起毛笔，头也没抬，冷淡对裴松说道：“我劝你快着些走，鬼灯现在就在白菀房里，若是遇上，你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合欢此话，是在帮着裴松。

裴松进来之前，已经从石头那清楚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一切。

与鬼灯狭路相逢，已经在裴松的预料之中。

他全然不在意，轻笑一声，转身一撩衣袍前襟，潇洒坐到桌旁绣凳上。

“啪”的一声打开折扇，轻摇几下，抬眸看着合欢。

合欢被他看得脸红，捏着毛笔的手迟疑微抖，迟迟无法下笔。

浓浓一滴墨汁滴到宣旨上，圆润饱满，泛着荧光，慢慢往外氤氲渲染。

恰此时，门外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后“啪”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人大力推开。

鬼灯凶神恶煞一般立在门口，凶狠望着屋内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