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画在粉面天下观1（2 / 2）

王贞虽未失孩童天真，但长期养成的习惯让她在光明之下抬不起头来看人，心中的自卑已经成型，若是脸上的胎记不消失，她怕是会永远丢了自信，王阳虽然不懂这些，但他也知道妹妹这样不行，但他没有办法，这也是他不能放心王贞一人在梁家的主要原因。

梁笙领着二人在各个胭脂水粉的摊位上转悠，看中了也不买，再去问下家，就这样兜兜转转的走了一条街，最后梁笙才出手。

“你这染膏怎么卖的”

“十文，这位公子，我这的染膏可是全城最全的了，什么颜色都有，你看这个颜色多鲜艳，配上小公子那别提多好看了”

“十文，挺便宜的啊，咱就买这个吧”

“好啊”

梁笙顺势要掏钱，这时候从后边钻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女娃子，凑到梁笙跟前小声的说：“哥哥，哥哥那边的大姐姐说她那两盒颜料卖十六文，三盒十五文，咱们快去吧”。

梁笙一听立刻就不拿钱了，跟王阳在那嘀咕什么“哎呀，还是那边比较便宜”“幸亏还没买呢”说着就对这摊主说：“我们没带够钱，不买了，不买了啊”，说完就要走，那小贩也是大半天没开张了，顿时急了。

“公子，公子留步”

“你这小娘皮，拦我们作甚”

“公子误会了，小奴只是突然想起家中还有急事，想尽快卖了摊上染膏回家，小奴今日的染膏八文一盒”

“八文”梁笙嘀咕一声，随即说到：“那边三盒十五文呢，我家正好缺了三个颜色，太贵了，不买不买”。

“哎，两位公子，公子，留步啊，这，咱们好商量，好商量”

那摊主看他们要走，一咬牙给了十四文的价格，梁笙一听痛快的给了钱，拿了三个颜色最艳的染膏走了。

其实梁笙也是看准了她的摊子位置不好，东西最多，脸色也最是无精打采，才敢谎称别处便宜，诓他贱卖的，不过效果很好。

“刚才贞妹表现的好，走，哥领你吃好吃的去”

“笙弟，买完了东西，咱们就回去吧，家里姨夫姨母要担心的”

王阳还真是乖宝宝啊，不过也是，得马上回去，要不然天黑之前完不成那个的，于是就顺道买了些小吃回家。

到了家，梁笙立刻从夏行屋里拿了一堆什么黛粉，胭脂，花钿，花黄的，口脂什么的，还拿了七八个小碗，将染膏用少量的水晕开，拿了王贞的两只毛笔。

“笙弟，你这是做什么”

“笙儿，你这是要干什么”

梁笙右手很自然的转了一下笔，心情不错的说道：

“梁家有子擅丹青，

奈何家中无宣纸，

手握青笔绘牡丹，

画在粉面天下观”。

“笙儿，爹教你描的花样子，不是教你画画啊”

“差不多啦，爹你看着就好”

梁笙把正吃糖丸的王贞拉过来坐好，让她闭了眼睛不要动，仔细端详了一会就开始配色，王贞只觉得有一只痒痒的东西在自己左脸上点点画画的，很想伸手挠挠，可她不敢，就只能忍着。

等她睁开眼睛，发现屋里所有的人都在看她，她的鸵鸟病又犯了，立刻低头跑到王阳身后去了，可王阳这回她给拽出来了。

“好看，真好看，笙弟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先别说这个了，来贞妹，照照铜镜，你现在可好看了呢”

王贞最讨厌的就是照镜子，但是这次王阳和夏行也让她照，她就勉强去照了，咦？这是谁？镜中的女童梳着双丫鬓，系着两条蓝布带子，略微有些圆的脸上，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睫毛长长的，鼻梁高，嘴唇薄，在左边额头和左眼的位置描绘了一朵富贵牡丹，颜色不浓不艳，外侧边缘用金边勾勒，内层红粉晕染，界限分明又模糊，栩栩如生的就像一朵真正的牡丹落在了女童脸上，让人见了只会能想到，俏皮，可爱，新鲜，绝对不会是恶心可怕。

“别看了，走走走，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出去走走”

“贞妹，你相信我们吗？”

“相信”王贞坚定的点头说道。

“那你听好了，你现在跟漂亮，很美，很可爱”

“嗯”

“昂首挺胸，大步走，就算在街上有人看你，也一定是觉得你很可爱，很好看，要是有人问你脸上的牡丹，你就这么说…”

“嗯”

“走，让那些肤浅的男人女人，看看咱们的无双牡丹”

“嗯”

王贞握着梁笙的手，挺直了身子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