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青青柳树终垂暮（2 / 2）

“你大姐这病最近发作的越发频繁了，丹婷这孩子也不在城里，为难你为了朱家殚精竭虑了”

“大姐虽然一向身子不好，怎么这次病的这么严重，还要去城外庄园修养”

“你大姐一向孤高，少有知心朋友，她带郭穆兰如母如姐，对她真心实意，可谁知郭穆兰包藏祸心…”

朱雀仙说罢暗暗叹了一口气道：“这次郭知府怕是伤透了她的心，左右城里的事物还有你我盯着，丹婷那边也来信说十月前后就差不多回来了”

“那柳家…”

“红莲教的事情刚平息，女帝得了宝镜正在兴头上，咱们还是不要去给陛下添堵了，她柳家要是识时务要脸面，就该知道怎么做，如果不识时务，也就怪不得我心狠了”

“姑母不用担心，柳素梅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就是那柳河音也是个聪明人，理应会做出明智的决定”

柳河音缓步穿行于街市之中，一路上思索梁笙话中意思，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宝镜的事情朱家早就知道，梁笙与朱家也早就连在一起了，而朱家在红莲教之乱后献上宝镜，明显是为了平息女帝之怒，樊城如今风平浪静，也就说红莲教一事已经过去。

她柳家不过土里一尘埃，可镜子的事情可大可小，“女帝之臣”，柳河音念叨着这句话，随即想到朱家现在的处境一定不宜再兴师动众的处置夺镜之事，柳家毕竟还是樊城之民，朱家也不愿再让女帝盛怒。

“这件事未必没有回旋余地”柳河音打定主意快步往家奔。

一进门姐姐柳河月就上前询问结果，对柳河音甚是殷勤，可柳河音完全不理她，径自去见柳素梅。

“这，这…怎么会这样，妹妹，你不是带了大半的家产去求和了吗，那梁家怎么还不满足，非要咱家的全部的财产，这小门小户的就是势利没教养，这可怎么办啊”

柳河音进门，开口就让柳母拿出全部的家当来，清点好了好交接，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柳河月一听要拿出全部家产顿时就惊了，大骂梁家贪心，柳河音心里冷笑到底是谁贪心呢？

随即柳河月开口便责怪起柳河音来，说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着说着还跑到柳母身旁去哭，柳河音下边一句话更让她懵了。

她说：“母亲，为今之计，还是想一想谁去出头认罪比较实在，毕竟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夺产而是…欺帝之罪”。

柳河音说咱家试图夺取的宝镜早就已经由朱家敬献了女帝，女帝封赏梁家的册封已经在议了，柳家根本是在夺女帝的东西。

“什么？”柳河月吓得面无人色，柳母也算见过大风大浪，所以继续平静的听柳河音说。

“事情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城主府如今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再惹怒女帝，这是唯一的机会，所以我们柳家需要贡献所有的财产，柳家必须离开樊城，还有…必须有人出面承担罪责…”

柳母低头看着大女儿又抬头去看二女儿，她就这两个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舍了哪个她都心疼，可她不能去认罪，否则柳家上上下下哪个都保不住，舍了一个，另一个就算被流放，贬为贱籍好歹还能活命。

“母亲”柳河月的夫君带着孩子一脸悲戚的看着柳素梅，柳河月一句话也不说，泪眼汪汪的低着头，柳河音素知自己姐姐自私自利，跟她也没有什么姐妹情分，但柳素梅是她的母亲，这件事也确实是她们家的错。

“母亲，这件事就由我一力承担，毕竟我正夫也休了，也没个孩子，就让大姐陪着你…”

柳母痛苦的闭上眼，说让她想想，让柳河音姐妹出去，先把家产清理一番，柳河月这时似乎是认定了柳河音去顶罪，看着家里这些聚集在一起的珍玩珠宝地契金银，实在舍不得，她的丈夫也在一边出馊主意，想悄悄的转移一些财产，要不然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突然柳河月耳旁“啪嚓”

一声，脚下躺着碎了一地的瓷器碎片，柳河音是真的生气了，她气的是柳家都到这个时候了，她们还想着投机取巧想着钱，刚才那些话，也不过是柳河音的猜测罢了，柳素梅也听的出来，所以才犹豫不决，因为一旦朱家追究到底，她们谁也跑不了，让谁出去顶罪也就没了意义。

“柳河音，你发什么疯”

“柳河月，我告诉你，家里所有的财产你都不能动，老老实实的清点清楚，别打歪主意”

“你说的轻巧，咱家落到这分田地，还不是你没用，这财产都交出去，以后你让我一大家子人怎么活，你让娘怎么活，你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我可带着六个孩子三个丈夫呢，家产都交出去，你让娘和我们喝西北风去啊”

“哈哈”柳河音听着姐姐一口一个娘和我们，一口一个我一大家子，情绪失控的悲愤大笑道：“柳河月，左右你也认定最后是我出面顶罪，那趁着这最后的机会，我问你一句，我柳河音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断我血脉，绝我后嗣”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柳河月眼神躲闪装傻道。

“听不懂？哈，每隔一段时间都给我那十四个外室下药，真是让姐姐破费了”

“你，你胡说”

“我胡说，我的好姐姐，你真以为妹妹我傻吗，我是风流成性，是拈花折草，但我还不至于要纳十四个外室，这么些年了，我一直怀疑你暗中做手脚，可等我终于揪住你的狐狸尾巴时，又不想让母亲伤心…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被我休了的丈夫已经找到了幸福，还生了两个孩子，托你的福，我那些外室都没怀上，如今我孤家寡人也无牵无挂，事到如今我就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那么恨我，以至于对我下此毒手…”

“哐当”

随着一声物品摔落的声响，现身于门口的柳素梅全身哆嗦的看着自己最为心爱长女，她的心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母亲”

“娘”

柳河月见到柳母肝胆俱裂，争辩道：“娘，你别听她瞎说，她血口喷人，她就是不想去认罪，她诬陷我，是她陷害我，她要害我呀…”

“你…你真是我的‘好’女儿…”

柳母说完此句，便气血不畅头晕目眩，晕倒在地，而柳素梅脚边被打翻的木盒中，两个纸团是那样的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