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创法（2 / 2）

“哪种的伦理最为珍贵？”钟元这个问题一出，顿时封三娘和小先生都愣住了。

这是他们两人都没有想过的问题。

封三娘倒也罢了，她是刚刚认同了小先生这“哪种的伦理最为珍贵”的说法，还没有继续思考，但小先生就不一样了，他直接愣在了原地，久久不能言语。

“哪种的伦理最为珍贵？”小先生心中有些迷茫。

是啊，他从小熟读圣贤书，诸子百圣约束人的方式，或者对事物的认知他都听说过，但即便是诸子百圣，他们的思考方向也不是完全一样的。

比如，诸子中，有人认为“人性本恶”，却又有人认为“人性本善”。这本就是矛盾的道理，但在诸子的著作中，不论是“人性本恶”还是“人性本善”，诸子都能说的头头是道，将他们的看法阐述的逻辑清晰，条理分明，令人信服，以此来约束世人。

但自己作为书生，尤其是说出了伦理最为珍贵的书生，那总该认同一个吧！

“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小先生越想越是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思维陷阱中。

他想要认同某人的看法，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对另外一人认知的否定。真要回答这个问题，诸子百圣之中的很多人都要被他否决掉。

似乎看到小先生陷入了苦思冥想，一旁的封三娘倒是没有想那么多，直接开口问道：“那你觉得谁的认知最为全面呢？”

封三娘此言一出，顿时小先生也转过头，看向了钟元，想要看看提出这个问题的人的答案。

“那自然是我的认知最为全面！”钟元轻笑道。

“你的认知最为全面？难道你自比诸子百圣，自认为自己比诸子百圣还要伟大吗？”小先生下意识地质问，这是书生的本性使然。

他从小读诸子百圣的理论，心中对于诸子百圣的道理百般认同，自然不会认同钟元的这句“我的认知最为全面”。

“不错，诸子百圣也是人，他们的道理虽然逻辑自洽，但是在百圣之间也有冲突。他们的道理不适用于所有人，诸子百圣的任何一位，他们的认知都不完全适用在我身上，我为何要以他们的礼法为尊？”

钟元回答的很自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一时间小先生心头剧震，他感受到了一股唯我独尊的可怕气势，顿时脸色微变，冷汗刷的一下冒了出来。

不仅是小先生，封三娘也感觉胸口发堵，这种信心和气势，实在是太过可怕了。这一瞬间，她看向钟元，简直就像是看到了一轮大日，高悬沧溟，唯我独尊。

“其实，我没必要回答这个问题的，你之前那个问题，天下间什么东西最珍贵。我有不一样的答案。”钟元悠然道，“天下间，未必伦理最为珍贵。只有实力足够，即便是黑白颠倒又如何？何人敢出头说事？”

“天下间什么最珍贵？我的答案是心，我心无穷大，吞天食地，执掌日月星辰，自然我的认知最为全面，这个答案，你可满意？”钟元笑着看向封三娘。

“伦理最为珍贵，心最珍贵，天地俱在我心中！”封三娘原本以为这个疑惑已经开解，但这时候心中却又生出了无数的疑惑。

不论是小先生的“伦理最为珍贵”，还是钟元的“心最珍贵”，都说的通。

封三娘先是看了眼钟元，暗道：“天地俱在我心中，这种信念，包容天地……或许这种念头，这种心志，才是他能轻而易举地将我的冰魄寒光大法与大须弥佛经融合的缘故吧！”

虽然猜到了钟元强大的原因和理由，但是封三娘心中也有些无语，如此豪迈而又霸道的念头，可不是她心中能模拟的了的。

之后，封三娘又看了看小先生，心道：“小先生还是太年轻了，书生意气……除非他自己能媲美诸子百圣，自己能开创出独属于自己的认知，要不然绝对不可能凭借书本上的知识说的过钟元的。”

仔细想过这个问题的封三娘一眼就看出了现在的小先生距离钟元还差得远。

不过小先生在最初的惊慌之后，也稳了稳心神，脑海中不断思索反驳钟元这番话的道理，但如今的小先生，哪里能找得到足以反驳钟元的道理？

小先生虽然从小熟读诸子经典，但自家长辈对他向来看管严格，甚至他连看书都需要找别人借、抄，他如今才看了几本书？能看完诸子经典都是他的造化了。

而且如今的小先生，既没有修武也没有入道，不论是信心还是勇气都严重不足，如何能想到反驳钟元的道理？

“此人倒是个人才！”钟元看了看小先生，心中顿时一片了然。

虽然小先生看起来有些迷茫，但实际上他心里已经不断地在想办法反驳自己。

这样的人，是不太可能打击到的，因为他心中就只有遵循自己的念头，其他人的话，他根本就听不进去。

“不过，我到要看看，你是不是这个时代的宠儿，又要拿什么去崛起？”钟元看向小先生，心中也有些好奇。

一念至此，钟元也有些意兴阑珊，心中动了离开的念头。

现在道法方面的东西，他已经得到了大须弥佛经、雪狐一族的传承、冰魄寒光大法这三部经典，短时间内已经不缺任何东西，只是等待时机度过雷劫。

而且这几个月的时间，他也将这些狐狸的藏书看了个遍，这些狐狸也没有什么值得他在意的东西了。

他现在欠缺的是肉身方面的东西，欠缺的是凝练窍穴的进化手段。

想到这，钟元没有心思继续停留在这里了，他当即道：“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想四处去逛逛，就不继续停留于此，就此告辞！”

说着，不等这些狐狸有什么反应，他直接转身离去，一个纵身就消失在了所有人面前。

“钟元和小先生……他们两人似乎……”封三娘看着钟元离去的背影，心中也有些叹息，即便是她也看出了，这两人根本不对付，这是性格上的问题，两人都是独霸天下的帝皇，怎么可能与他人分江山。

“不过，千佛寺还有这么一个传人，倒也出乎意料。”封三娘心中也有些感慨。

天地俱在我心中这种思想和境界，已经有佛祖那“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几分意境了。

“或许，千佛寺真有可能重新建立起来。”封三娘最后说道。

南方的群山之中，此刻已经是冬季了，大雪飘扬，天地一片萧瑟，钟元一边前进，一边静静地观察整个天地。

钟元并没有急着前往城镇之中，而是一步步在大地上行走，就像他之前从通天山赶往天衍那般，他在用自己的脚步丈量着这一片世界的土地。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这是一个知识和实践结合的过程。

“春、夏、秋、冬……这个世界，每一处天地自然都蕴含着独自的道理。”钟元心中默默地说道。

虽然如今天地一片萧条，但他能感受到，一股庞大的生机蕴含在脚下的大地上，冬天主藏，这些生机全部都被藏起来了，等待着明年春季的勃发。

大雪纷飞，万物凋零，天地间自有种冰寒、寂灭的意境，这倒是与钟元之前参悟的“冰魄寒光大法”有种不谋而合的意味。

天地茫茫，白雪皑皑，天地间一片白色，一直延绵到天的尽头。

“冰魄寒光大法倒是与这种景色契合。”钟元行走在被白雪覆盖的山林之中。天地间的雪越下越大了，顷刻间天地茫茫一片。

看着这雪，看着这被雪花覆盖的大地，钟元心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丝感悟。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大部分时间都在亲自感悟天地，以及精研这个世界的各种书籍、道法，再加上他自身打开的那一百零八个窍穴，使得他与这个世界的联系更加紧密。

这段时间的积累，再加上如今这天地一色的场景，钟元一时间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仿佛这雪花、这寒风有种奇异的韵味……

渐渐地，他停下了脚步，身体动了，他站在风雪之中发力，催动身筋骨、配合绵绵呼吸，爆发出刚猛凌厉的招式，拳、掌、腿、指、刀、枪、剑、戟，各种招式从他手中施展出来。

这段时间所学的一切精华开始渐渐被他融汇一炉。

同时间，钟元陷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他的神魂也从身体中飞了出来，沐浴着漫天的风雪，每一个念头都好似和这一片大雪，这一片天地融合起来了。

他感觉自己神魂眼前茫茫一片，是雪花、一片片、一块块……

而他的神魂出窍之后，肉身却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在此演练武道，整个人进入了一种无法无念的状态。

转眼间，三日时间一晃而过，钟元彻底将自己的武道经验融会贯通。将自己所学过的返精神锤以及封三娘手中的各种武学彻底融于一炉，并且诞生了独属于自身的东西。

这是一种无比可怕的拳意。

冻结天地，冰封万物，蕴含着一种绝望、无情、寂灭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