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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密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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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之月殿阁内,毕月乌阅完暗线传来的消息,怔忡了片刻,不知该喜该忧。小崽子自从在心月狐手底下险胜,受了些屈辱教训,便吃一堑长一智,完美刺杀难度更高的井木犴。他不回来复命,却擅自西行,将白虎部改天换地,隐隐有脱离她控制的意图。

锋芒太盛,对一个杀手而言,终究不是好事。

尤其眼下,大宗主因练一门神功而性情大变,猜疑心重,连她的建言都不再听取。

她顾虑重重,走出殿阁,前往苍龙殿。

短短几个月,她与大宗主的关系再不复从前。

苍龙殿,大宗主伸出双掌,悬于周身四大护法头顶,雾状真气自每人头上涌出,汇聚大宗主一身。真气外泄,毕生修为被拔除,四大护法面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去,最后一刻便成华发苍颜,倒伏于地。

得到外界真气供养,大宗主红光满面,精神重又焕发,只不过这些都只是暂时。外界真气在他体内无法贮存长久,一旦耗尽,又需新的补给。这便是大宗主短时提升修为的神功,星宿海但凡内功深厚一些的,已是人人自危。

“小五,要不了多久,本座便能冲击《步天歌》第九重了!”大宗主踢开前方碍事的护法,走下法坛,举手间袖囊鼓胀,真气充盈。

“属下恭贺大宗主。”毕月乌面上没有多少喜色,反而笼上了淡淡愁绪。

“白虎部来消息了?”大宗主近来沉迷提升功力,但即便足不出户,也不是闭目塞听的昏聩之主。

兹事体大,想来也是瞒不过去,毕月乌双手呈上密信:“这些年奎木狼执掌白虎部,脱离了星宿海管控,计都奉了我的密令,杀了奎木狼,为大宗主分忧。”

大宗主挥开密信不看,语调难测:“你的密令?”

毕月乌抬目注视他,坦然应答:“是。”

过了一晌,大宗主走向殿窗,凝望无极星宿海:“你教养的好徒儿,当真极出息,心月狐、井木犴、奎木狼都不是他的对手,本座很欣赏计都的能力。如今他继任奎木狼称号,统领白虎部,也该回星宿海受封宿主之位了。”说着回过身,望着身后追随他多年的女子,“小五,你以为呢?”

毕月乌神色自若,拱手回禀:“理当如此,宗主下令即可。”

莳花馆的雕花马车驶入白虎部,绮年一身缭绫衣裙,如花簇雪,款款下得马车,行向深院。

白虎部下属们偷看得一眼,便心惊胆跳,恍惚以为乌主驾临。看得第二眼,方又惊醒,这女子婀娜多姿,与乌主的英姿焕发截然不同。

“以后奴家就住这儿?”被人领进一间精心收拾的小院,绮年环顾一周,望向上方狭窄天空,兴出一叹,“小郎君给奴家赎身,是想要过日子呢,还是想要囚禁奴家?”

计都坐在石阶上用手帕拭剑,一脸的无情无绪:“住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

将人圈禁起来后,计都便去忙着整肃白虎部,似已将绮年抛在脑后。如此过了数日,在一个傍晚,买来伺候绮年的婢女来传话,说姑娘要喝酒,若没有便不吃晚饭。

计都原不欲理会,半个时辰后,手里拎了一壶酒,大步走入偏角小院。

冷清的院子,只有屋里一盏灯,投出一片光圈,桌上几道小菜早没了热气,婢女坐在窗下打瞌睡,绮年百无聊赖地剪着灯花。

计都推门迈入,搁了酒壶到桌上,转身欲走。

绮年放下花剪,拉住他的衣角,言辞含怨:“菜都凉了,酒怎么吃?”

计都回头,看灯下的女子淡妆雅容,一副薄嗔,漠然扯回衣摆:“叫人热一下。”

绮年怏怏,容色无神采:“罢了,无人作陪,有酒也无趣。”

僵持片刻,计都掀衣坐上对面,伸手翻转一只酒盏。绮年眸中一闪,连忙也挪过一盏,抱壶给二人都满上。

她先痛饮三盏,计都跟随。

“好久没人陪我喝酒了。”她一副落寞声调,两颊酒晕若秾李夭桃,眼底水光清润,目不转睛瞧着对面少年,“你为什么躲着我?若是不喜欢我,只是出于同情,没必要替我赎身,我不会因此感激你。奎木狼是真心待我好,他爱着我,可你杀了他。”

计都夺下她继续斟酒的盏,眸色深冷:“你以为他爱的是你?”

绮年弃了酒盏,起身抱起酒壶,仰着脖子贪饮了一大口,酒渍洇湿衣襟,她身体摇晃,扶着桌沿,笑出一抹风月微凉:“昴日鸡,奎木狼,还有你,都只能从我身上寻找慰藉,借着我的皮囊,爱着一个够不着的人。也不知道是我更可怜,还是你们更可悲。”

计都没有言语,望着醉酒的女子,想起夜的另一头,正陪在别人身边的某个人,也是同样为人禁锢,不知有多少心甘情愿,多少无可奈何。

年轻的男子,本是初阳旭日,却遭遇命中骤雨,日色黯淡,寰宇昏沉。绮年脸上迷醉,一个身形不稳,栽倒他身上,将他惊回半缕魂,不知拿她怎么办。绮年一手搭在他肩头,唇瓣压上他的,方一接触,他又惊回另一半魂魄。

是有多怕她?绮年存了捉弄的心,舌尖探入因震惊而虚张的齿内,他瞪着眼,整个人都呆住。

这就是杀人如麻的小魔头?绮年发现了另一重真相,难以置信,却又大感有趣,压迫得他无处可退,直到,有力的手掌抵住了她后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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