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也会跌落神坛(1 / 2)
冲击最佳编剧奖失败的第二天,我马不停蹄从临云市回了老家云城。
“反正你还年轻,以后多的是机会,太早出头也不好。”
我坐在出租车上听老师向青泉安慰我,“这次回去好好休息,顺便构思下一个本子。”
她是我的大学老师,也是我现在的工作室老板。
今年我能入围金视奖最佳编剧,她帮了我很多。
“好的老师,知道啦。”
出租车停在云城一中门口,我挂断电话,按小姨发的信息找到了高三三班。
小姨两口子因为疫情暂时回不来,只能拜托我来参加表弟程钰的家长会,我刚下高铁就赶了过来。
这会儿距离高考还有100天。
学校紧锣密鼓搞起了百日誓师大会暨家长动员会,高三教学楼里到处都贴着红底白字的标语。
“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要成功,先发疯,下定决心往前冲!”
扑面而来的紧迫感让我抓紧了行李箱的拉杆,我的思绪也被这些标语裹挟着回到八年前。
云城一中作为全市重点高中,时间在这里是最宝贵的东西。
吃饭要跑,洗澡要跑,上厕所也要跑;每个人屁股后面都好像追着一条恶犬,只能不断和时间赛跑,争分夺秒。
那时候我坐在教室最里面靠窗的位置,细碎的晨光会透过窗外那棵梧桐树翠绿的枝丫撒在我的书页上,就像是在对我耳提面命:“一寸光阴一寸金”。
在那种多拿一分就能干掉千万人的氛围中,所有人都铆足了劲儿往前冲,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我想起那个聪明桀骜的少年,他模模糊糊站在我的记忆深处,自由又散漫。
可惜高考结束之后,我们再也没见过。
我走到教室外的窗户边搜寻程钰的身影,没一会儿就看见他坐在走廊靠窗的最后一排捧着本英语书,眼睛的余光却往走廊上扫了又扫。
我走过去,敲了敲窗户,“咳咳。”
“知沐姐!”程钰跳了起来,旁边几个同学也循声看了过来,我不太好意思地往后躲了躲。
程钰从教室后门跑出来,“知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
刚成年不久的大男孩儿高我一大截,龇着一口大白牙冲我笑。
“呐,回来给你补过生日。”
我把手上的蛋糕盒子递给他,紧接着又逗他:“我行李都没放就赶过来了,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程钰出生晚,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以前最喜欢流着大鼻涕跟着一群哥哥姐姐后面玩儿,其中和我关系最好。
程钰接过蛋糕,“这简单,等我放假帮你上分。”
我还没开口身后就传来一声阴阳怪气,“啧,你怎么不给自个儿的英语上上分?”
乍一听这声音,我只觉得熟悉,还没来得及反应,转头就看见一张淡漠的脸,一如当年……我嘴角的笑意凝滞,愣在了原地……
我想过很多个和林双寒重逢的情景,也想过我们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却从来没想过他会这么突然地站在了我面前。我甚至没来得及做任何准备。
我拉着行李箱,衣服是最土最暗的颜色,头发乱糟糟地扎了个很丑的丸子头,妆也没化……我风尘仆仆。
而站在夕阳暖黄微光里的林霜寒依旧如八年前一样清淡冷肃,眉眼间尽是倦怠懒散。
他自然也看到了我,目光还在我脸上停顿了下才看向程钰,“你家长?”
八年不见,这是他对我说出口的第一句话。
我不知道哪儿来的怒气,拉住程钰字正腔圆道:“继母。”
林霜寒眼里闪过一丝惊愕,我还没来得及开心,下一秒程钰就甩开我的手往后撤了两步,他看我的眼神里透露着惊恐。
“别乱说,我爸可不敢。”
“……”我原地裂开,打死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拆我台。
耳边划过一声短促的笑,林霜寒没再说什么,转身从后门进了教室。
我被那声笑逗得耳根发热,一时间只觉恼羞成怒,咬着牙照着程钰后背拍了一巴掌。
伸手拿走了他手里的蛋糕,恶狠狠道:“你别吃了!”
“别啊,我错了姐……”
程钰还想和我抢,我将手背在身后,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讲台上的林霜寒,“他是你老师?”
他转头一看,顾不得抢蛋糕就麻利溜进了教室,扔下一句:“对啊,我们班主任。”
我在教室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林霜寒,只见他用手里的笔记本在讲台点了点,整个教室立马安静下来。
他先是让学生们全部去走廊上看书,又把家长们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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