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胁迫(1 / 2)
萧闻笙看着她瞬间的转变,琥珀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激赏,如同鉴赏家看到了一块绝世璞玉终于露出其内里的锋芒。
他并未因她的冷硬而不悦,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慵懒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温小姐终于肯以真面目示人了?这可比刚才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顺眼多了。”
他重新踱回桌边,姿态闲适地坐下,为自己斟了一杯清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眼中锐利的审视。
“合作?温小姐似乎误会了。”
他轻轻吹了吹茶沫,抬眼看着温微遥,眼神陡然变得如同淬了毒的冰锥:“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温微遥。
我是在给你一个选择,一个……唯一能让你和你父亲活下去的选择。”
温微遥心头一凛,背脊挺得更直,眼神锐利如刀锋:“萧公子何意?”
“何意?”萧闻笙放下茶盏,指尖在光滑的紫檀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叩击声,每一下都仿佛敲在温微遥紧绷的神经上。
“你以为,温柏林倒了,你和你的父亲就能高枕无忧了?天真。”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鹰隼般锁定温微遥,声音压得低沉而危险:“王有禄案,是条藤。顺着这条藤摸下去,揪出的绝不止温柏林这一颗瓜。
工部、吏部,甚至更上面……牵扯的人,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也狠得多。温柏林只是摆在明面上的弃子,他背后的人,一旦察觉到危险,第一件事就是……斩草除根。”
他顿了顿,看着温微遥眼中骤然凝聚的冰寒,一字一句,如同毒蛇吐信:“你父亲,缠绵病榻,形同废人,却依旧是温家家主。
他活着,就是某些人眼中必须拔除的钉子。
他死了,长房绝嗣,温柏林或温柏松才能名正言顺地接手温家,也才能更好地替他们掩盖罪证,或者……成为新的傀儡。
而你,温微遥,一个知晓太多、又如此‘碍事’的嫡长女,你觉得,他们会让你活着走出温府,成为隐患吗?”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潮,瞬间席卷了温微遥。
萧闻笙的话,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精准地剖开了温家这潭浑水底下最致命的核心。
她之前只看到了二房的贪婪狠毒,却忽略了这背后可能存在的、更庞大更黑暗的阴影。
“所以呢?”温微遥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萧公子是想告诉我,无论我做什么,都难逃一死?那又何必多此一举,给我什么‘选择’?”
“问得好。”
萧闻笙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因为你的‘价值’,就在于你能帮我更快、更干净地斩断温柏林这根藤,而不至于惊动藤蔓后面那些真正的大鱼。这符合我的利益,也符合阁老的布局。至于你和你父亲的死活……”
他眼神漠然,如同谈论蝼蚁,“本不在我的考量之内。”
赤裸裸的冷酷。
他将利用的本质说得如此清晰而残忍。
“不过,”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温微遥紧抿的唇线,和她袖中紧握的拳头,语气带上了一丝玩味的施舍。
“我这个人,不喜欢把事情做绝。只要你乖乖按我说的做,交出你从祠堂拿到的东西,并成为我在温府内应,帮我拿到温柏林与王有禄所有往来的铁证,以及……他背后之人的线索。
那么,事成之后,我可以保证,让你和你父亲……活着离开京城。”
“活着离开?”温微遥冷笑,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讥讽,“像丧家之犬一样,隐姓埋名,苟延残喘?这就是萧公子给的‘生路’?”
“不然呢?”萧闻笙挑眉,眼神陡然锐利如刀锋,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温微遥,认清现实!没有我,你和温柏川,连做丧家之犬的机会都没有!温柏林和他背后的人,会像碾死蚂蚁一样碾死你们。
你以为你拿到的那点东西是什么?护身符?是催命符!一旦泄露,第一个被灭口的,就是你们父女!”
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巨大的压迫感,逼近温微遥:“你以为你还有得选吗?拒绝我?可以。”
他嘴角的弧度变得残忍而冰冷,“我现在就可以放你走。甚至,我可以立刻让人将王有禄案的线索,连同你今晚潜入祠堂‘偷盗’二夫人私密物证的行为,一起透露给温柏林。
你猜,已经被逼到绝境、随时可能狗急跳墙的温二老爷,会怎么对待你这个‘吃里扒外’、还握着他致命把柄的侄女?
是会立刻让你‘意外暴毙’,还是会用更慢、更痛苦的方法,折磨你和你那个半死不活的父亲,直到你们吐出所有东西再咽气?”
每一个字,都如同淬毒的冰针,狠狠扎进温微遥的心脏。萧闻笙不是在恐吓,他是在陈述一个冰冷而残酷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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