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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表上的时针走向12,孟了深吸一口气,拿出光剑撬开锈迹斑斑的锁,门喀啦一声,终于露出一点缝隙。
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孟了还站在门口,却感觉犹入冰窖。他慢慢推开那扇年久失修的门,吱呀的声响像一把钥匙,缓缓开启了某段陈旧的时光。
微风从敞开的窗户中吹了进来,拂起静垂在两侧的窗帘。这时正是秋季,窗外栽种着一棵桂花树,金桂的花香幽幽地飘了进来。
广播室虽小,可干净整洁,一尘不染,能看出平时在这里的人付出了多少心思在打扫。墙上张贴着许多照片,其中一张是三个女生的合影。房间的左手边是操作台,话筒和电脑有条不紊地放在台面上,开着的电脑里正播放着歌曲。
一字一句,一句一声。
《友谊地久天长》。
孟了几乎马上意识到不对,这里荒废许久,又被火烧过,不可能这么干净,更加不可能正常运作!
孟了从广播室里跑了出来,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乌云不知何时飘聚在学校的上方,哪里还见得到太阳?明明还是大白天,夜色却将天空笼罩,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饶是孟了也没有见过这么可怖的场面,普通天人的力量纵使再强大,也不会有这种遮天蔽日的本事。
就在这时,孟了听见一阵脚步声。原来是本该在教室里上课的学生们不知受了什么蛊惑,魔怔了一样排成整齐的队伍在走廊里穿行。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目的地只有一个——天台。
这时,第一批学生已经到达了天台。他们齐刷刷地站成一排,双目空洞,一脸麻木。忽然,他们纵身一跃,十来个学生就那么从天台上跳了下去!
——还会有人死的!不止一个,是很多很多个!
眼镜男的声音适时在耳边响起,孟了这才意识到,所有的预言都成真了。
可是四栋楼的天台上都聚满了神志不清的学生,他根本来不及去救他们。恐惧和绝望像两只从地狱里伸出来的手,紧紧地扼住他的脖子。
孟了从小听师傅讲的那些或凶险或离奇的故事,却也不过只是将其当成故事而已。他总觉得这世上就算有天人作乱,也一定有邪不胜正的办法化解。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无辜的人们步入危险,可根本无能为力。
他救不了他们。
“停下!快停下!”孟了徒劳地喊着。
就在这个时候,校园上方回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女音,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悠闲地哼着那首在此刻如魔音一般的歌——《友谊地久天长》,好像眼前的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恶作剧。
我们曾经终日游**
在故乡的青山上
我们也曾历尽苦辛
到处奔波流浪
友谊万岁 朋友友谊
万岁举杯痛饮
同声歌唱友谊地久天长
那个声音轻轻的,音符飘**在空中,像冰冷又有效的指令。
所有的学生好像被洗了脑,受了控制,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如一支没有感情和温度的队伍,一起行走。
他们的表情空洞麻木,好像被批量制造出来的机器人,没有任何的思想。
他们走到天台边缘,迈开了腿,齐齐跳了下去。
每一个摔下楼的身影犹如电影的慢镜头,在越来越大的乐声中分崩离析,最终变成一片模糊。
陈沅晴站在操场中央,她抬起头来,对着孟了歪了歪脑袋,露出一个近乎挑衅的笑容。
孟了的双脚就好像定住似的,在原地动弹不得。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沅晴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她的声音笼罩在整个空间的上方。
“你能耐我何?”
周围的空间在渐渐扭曲,画面也变得模糊不清,所有人的脸变成了难以辨识的马赛克。不属于自己的呼吸喷洒在孟了的面上,他定睛,陈沅晴不知何时来到他的面前,将他用力往外一推。
孟了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也和那些学生一样,站在了天台的边缘,他被这么一推,再次掉出楼外。
忽然,孟了听见一声枪响,一颗子弹迎面朝他飞来,瞬间击穿了他的胸膛。
孟了只听嗬啦一声巨响,眼前的世界像被什么击碎,分裂成一块一块的,和他一起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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