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拜月潭（三）（1 / 2）

“我能帮你。”

“不需要，谢谢。”

阿玉的真身乃是肃杀四方的小将军，英姿勃发。他并不是温润的翩翩君子，身上有一种战场独有的杀气，恢复真身后他着黑袍，三分像战神。如青松挺立在寒冬，坚韧不可摧。惯用刀枪剑戟，那双手掌上满是老茧。

“她是你朋友，你要救她，需要我的帮助。”

“倒也不是什么非救不可的朋友。”

明霜霜对于阿玉变回真身，还是有些不习惯。现在和阿玉说话，还得仰着头。

理智的情况下，她清醒得很。帮助藏情救出鸢红，仅仅是心中受到触动，为道义所牵引。她没必要，也犯不着因此就牺牲自己。

帮助他人，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而非豁出一切，却得不到善终，苦了自己。帮忙归帮忙，但是也得时刻头脑清醒。权衡利弊。

这不叫自私，而是审时度势。

何况，要是答应了阿玉的条件，那岂不是辜负了小满。

“你不救你朋友了？”

“不救了。”

“要是你不用嫁给我，还救不救你朋友？”

“救。”

阿玉背对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玉，你想听故事吗？”

“不，我不想。”

明霜霜企图感化他，“这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很久很久以前，火族的祭祀典礼上，一位美丽的女子她——”

“她叫鸢红，爱上带有目的接近自己的帝君，并且扬言除非帝君娶了自己，否则不出兵帮助仙界平定叛乱。后来她的族人帮助帝君打赢战争后被屠杀殆尽。鸢红生下一对儿女后被帝君关进拜月潭，永世不得出。”阿玉接下她的话，耸耸肩，“拜月潭内，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你和鸢红的对话，我在墙角是听得一清二楚。”

明霜霜：“……”

无话可说。

阿玉戳了戳她的脑袋，“那我再给你讲讲另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吧。他叫麒，生于天地间，有一自幼爱慕的人。后来，家族蒙难。麒寻求外界帮助无果，他身为族长，摆在他面前的选择只有两条。要么找来救兵，要么眼睁睁看着族人被杀光。”

“显而易见，他去找来救兵，救出全族人。可惜，他被迫娶了不爱的女子，救兵占山为王，在他家乡称王称霸，欺凌族人。他的妻子胡搅蛮缠，动辄就砍杀婢女或丫鬟。但凡有其他女子靠近麒，下场只有死亡。”

聪慧如她，怎么会猜不到阿玉所讲故事的主人公。

“你的意思是，帝君娶了鸢红后。火族肆意折辱杀戮仙族中人，甚至将仙界占为己有？帝君为了三界稳定，迫不得已杀掉所有火族的人？”

阿玉点点头。

听故事不能听一方的片面之词。

火族不仅仅是伤害仙界的神仙，还去摧残人界。人界差点因此毁于一旦。火族过于嚣张，印刻在骨子里的是跋扈。他们本隐藏在三界之外。可是帝君迫于无奈，求助他们的力量，将他们带到仙界，却没有能力控制住他们的出格行为。

帝君纵然有错，但是为了顾全大局，他屠尽火族，留下鸢红一命，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你接下来如何？是执意将鸢红救出拜月潭后，仍由鸢红搅动三界风云，还是放弃救鸢红？霜霜，你选择什么？”

“放弃。”

阿玉拍了拍明霜霜的肩膀，鼓励道：“你做出一个很正确的选择。”

鸢红无辜，三界又何尝不是无辜。世间种种，有因必有果，没有谁是绝对的无辜。总是有些意外包含在内的无心之伤害。

明霜霜再清楚不过，一个人和一群人相比较的时候，保全大多数人的利益，才是上上策。所谓仁义道德，建立在大多数人的原则之上。

即便鸢红是无辜的，也许她从未与族人一起残害三界。可是，明霜霜难以保证，救出鸢红之后，她不会杀上仙界，为族人报仇。

为了仙界的和平，牺牲一个鸢红，相信换了谁来做选择，都会以仙界为重，以大局为重吧。

“我想离开拜月潭。阿玉，你会帮我的，对吧。”

“恐怕不行。每隔五百年，月圆之夜，顺着月光指引的方向会开启拜月潭的大门。当月亮消失之际，就是通道关闭之时。别说是你，现如今就是我都出不去。等下一个五百年吧。”

明霜霜一脸错愕。

阿玉嘴角上扬，笑得梨涡**漾。

“在你来之前，我生活得很是无趣。深海之下，没有光照，没有任何意外。我能想象到下一日的样子：巡逻-修炼-巡逻-修炼······你来了之后就不一样了。我总是能听到你与他人讲述外界的趣事。从你的描述里，我仿佛再一次活过来，对生活充满了期待与憧憬。”

明霜霜对他的，仅仅是同情与友情。

耳畔阿玉絮絮叨叨的讲话，她已经听不进耳朵里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出去。

“阿玉，肯定是有什么例外的，除了月光引路，应该是有第二个办法的吧。既然拜月潭是关押犯错的鬼怪，那总该有个期限的。不至于是永恒关押，你说是不是？”

说到底，她就是不肯相信。再也没有别的法子出去。

她狠狠摇晃阿玉的胳膊，企图得到些门径。

五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