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别让她一个人（2 / 2）

陈燕气炸了，“你是说我对你不好，天天冲你发脾气？”

“我没有这个意思。”陈渔始终冷静，“我想说，请您相信我的决定，小时候到现在，我是个成年人了，我有自己的选择。”

陈渔牵起顾初垂在身侧的手，低眸看着上面发白的指痕，“我喜欢他，他同样如此，甚至比我的喜欢要多得多。”

“我不会被拉下去，我要带着他往前走。”

指尖被紧紧勾住，力道有点大，她攥住这股力道，十指相缠，坚定而又温柔的回应他。

深渊太黑了，可光就在旁边。

这个世界，她会带着他慢慢探索。

陈燕没有说话，看着面色坚定的女儿，眼底带了些悲伤，或许是这一刻她才意识到面前的女儿真的长大了。

陈燕问：“哪怕你们的结局不会美好？”

停顿了一瞬，陈渔道：“是。”

哪怕他们最后不会走到一起，至少现在、往后她都不后悔现在为他做下的每一个决定。

“好，我知道了。”

陈燕颓败的叹气，又似是妥协。

蓬勃的怒气消散，无力空虚的感受蔓延在四肢，陈燕失了劲，那些要打断两人狗腿，骂醒脑子进水的女儿的念头也消失了。

四肢百骸都无力了，陈燕转身要走，腰间却传来一阵力道，被脑子进水的女儿从身后抱住，头抵着背。

她闷闷的嗓音透过背部传来：

“妈，对不起。”

陈燕扯扯唇角，拉开她的手，没拉动索性也放弃了，“你道什么歉，不是嫌我多管闲事么？”

闷闷的嗓音含了点无奈，“您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陈燕知道她没有那个意思，可还是会落寞，或许在女儿长大的同时，她也老了，老到思想退步、反应迟钝，竟未发现她其实早就长大了。

初生的枝桠总有天也会长成一颗参天大树，但陈燕还是不爽地想，叛逆的女儿生来就是个不省心的。

要是就这么放手，陈燕又说不出的难受，这难受叫她想立即离开，“行了，我不管了，你们去恩爱吧。”

刚要狠心拉开腰间的手，就听她低低的声线带着一分不甘的落寞，“妈，我没有喜欢过别人，但我也肯定不会有人会让我喜欢到这种程度了。”

能为了他去反驳唯一的母亲，做到这种份上，事实上她也很意外，她比想象中喜欢顾初的程度还要多得多。

“我只是想多快乐些。”

多快乐些，多放松些，多体验下被爱的感觉。

也许陈渔自己也没发现，一旦和顾初待在一起，她就变得幼稚恶趣味，像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叛逆反骨的少女，总是幼稚搞怪。

在他面前，她是自己。

她不懂但本能地在去抓住这份感觉。

陈燕背对着她，想起厨房间亲亲密密的一幕，神情复杂，旁观者的她最是清楚，正是清楚，陈燕才会担心。

手轻轻搭在腰间，低叹一声，陈燕忽地对站在一旁的顾初道：

“她要带着你往前走，那你就走快点。”

——别让她一个人在前面。

到了最后，陈燕还是妥协了，心甘情愿。

还能怎么办，女儿就这么一个。

她再叛逆，再是一身反骨，也是陈燕永远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