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拾贰 壹玖捌伍(1 / 2)
壹玖捌伍年。
随着春燕一觉睡醒,农历和公历的时间都来到了同一年。
陈家的亲戚不多,但也不少。
这过了大年三十,陆陆续续就有一些陈家的亲戚过来拜访。陈父是曾经远近闻名的布行老板,后来选择出远门拓展产业去了,但在本地也积累了一些人脉,所以也有不少陈父的老主顾过来看望。
“按理来说,你好像不需要自己创业吧你完全可以继承叔叔的产业对吧?”
走廊上,陈默和春燕并排站着,看着陈父陈母应对着来造访的远方亲戚。
“嗯……我爸也是这么想的。但我想自己干。”陈默叉着手,“我认为躲在温室的鸟是长不大的,我在我爸那里,是受尽保护的继承人,我想成为一个自己成长的创业人,自己吃了苦才知道该怎么做。”
“你说的有道理。”
“不然我也不会遇见你。”陈默笑笑。
春燕抿嘴小脸一红。
一年了。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
“妈,小心。”
春燕和陈默正帮着陈母把送来的年货往竹篮里归置。
两罐个人自晒的陈皮,一包包裹着红纸的煎堆,还有一些看着挺高级的礼盒,琳琅满目。
这如今到了大年初三,陈家的侧屋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送来的礼品。
陈母看着她把东西码得整整齐齐,满意的点点头。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手里的活:“燕燕,你老家那边,要是还有走得近的亲戚,想捎点东西过去,阿姨帮你找邮局寄,咱们广州老邮局的人我熟,保准能寄到。”
春燕手里的动作顿了顿。
老家……
她又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她垂着眼,睫毛颤了颤,好半天才轻声开口:“老家……没什么对我好的亲戚了。”说着,她又垂下了头。
可怜的孩子!
如今能跑这么远到南方,想来不论是婆家还是娘家都没几个能待她好的!
“唉!妈的错!妈又让你想到不好的事情了!咱不提那之前的事情了!怪妈不好!”陈母心生愧意,她伸手轻轻拍了拍春燕的手背,那手粗糙却暖和,像小时候还疼她的娘捂她冻手的温度。“好孩子,都过去了。”
“没事,妈。”
话虽这么说着,陈母看到春燕情绪还是有点低落,想了一下转身从屋里抱出个旧木盒,打开来,里面躺着个泛着浅黄的绣花绷子,绷子上还留着半朵没绣完的木棉花,红的瓣、黄的蕊,是广州最常见的花。
“这是我年轻时用的绷子,妈妈我啊,别的不会,就会绣点木棉花。来,阿姨教你,咱们广州的木棉花,叫‘英雄花’,开得艳,绣出来也喜庆,往后你要是想娘了,就绣朵木棉花,也算有个念想。”
春燕看着那半朵木棉花,眼眶慢慢热了。她跟着陈母坐在院中的竹椅上,陈母握着她的手,教她穿针、走线,线是浅红的棉线,在绷子上慢慢绕出花瓣的弧度。
“绣的时候要稳,手别抖,咱们女人啊,不管到哪,有门手艺就饿不着,手艺稳了,心也就稳了。”
陈母的声音轻轻的飘进春燕耳朵里。
春燕接过绷子,指尖捻起针线的瞬间,过往练活的熟练感立刻回来。
她穿针引线的动作流畅利落,棉线在绷子上绕出花瓣弧度时,针脚细密得像天生长在布上,连陈母都忍不住赞叹:“燕燕这手艺,比我年轻时还巧!”
“你别忘了,春燕可是我们‘新雁记’的招牌手艺人!”陈默在旁边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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