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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死穴在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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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希望,皇后真的能够坐到她想要的那个位子上,开创一个新局,届时曹家会为她善后,为她继续守住这份太平。”

说罢,又平和地看谢春深一眼。

“乱世之中枭雄云起,能者得胜,你虽然手段可耻,潜伏于我身边屡次为陈王谋划,陷我不义,令我憎恨,却也让我真正反思,皇后与我必定落败的原因,便是没有你这种先见之明。”

谢春深仍不否认。

反正要死了,曹凭想要死个痛快,便接着说。

“谢戎,你自己也知道‘有始有终’,我另外再送你一句话。

献祭本心与虎谋皮,能得一时丰收,震慑四方,可终因虎性凶险,丧命虎口。

我是无法善终了,你的结局也不会比我更光彩。”

谢春深脸部有些微微抽搐。

被旁人判命,这是他的忌讳,可就被曹凭这么大声说出来了。

曹凭并非在诛心。

而是他知道,谢春深摆脱不了属于他命运的束缚。

“谢镇在值房时,与我说起过你的过去,我竟不知你在谢司马军中当过一名伙夫,摔断了一条腿,每日一瘸一拐地烧完几百人的饭食不说,还要读书,还要给自己治腿。”

谢春深握住茶碗的手剧烈抖动,“闭嘴。”

曹凭没有停。

“军中向来恃强凌弱,你就这样被他们欺凌了两年,直到救下谢镇,才将自己从这泥潭里拉了出来,又苦求谢司马给你一个名分——”

“我让你闭嘴!”

他一掌拍碎了手中茶碗,瓷片碎裂,直接扎入他手心,掌心全红。

他深吸几口气之后发现气仍旧平不下来,愤怒暴起一挥,桌上物品尽数被广袖扫落,卷过茶案内置放的煤炭,飞出不少滚烫的火星。

袖子烧出一个个火洞,烫黑了衣料上的百草银纹,一粒飞至他眼下,在眼睑烫出一颗红痣。

像血泪。

曹凭拍去身上的火星与陶片,仍旧维持在原位坐着,风度尚存:

“不必激动,我是将死之人,自然要畅所欲言!你接受不了自己的过去,等我死了,也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了!”

谢春深听完火气更盛,一脚将桌子也掀翻了。

曹凭被这股太过强盛的力道掀倒,未免哑然。

交往将近四年,从未见到过他有失控之时,还以为他天生如此,原来命穴在此处,。

苦笑几下,凝眉相视:

“过去的你不也是你?我知晓你从前遭遇,都能对你现在的所做所为谅解几分,与你促膝长谈,不论立场对错!你却不能谅解你自己?

甚至无法忍受我陈述事实!

那只怕更应了我那句话——你非枭雄,人面兽心而已,难得长盛,只会早败。”

话落。

谢春深扑了上去。

室内噼里啪啦,翻动碎裂,二人更是一下摔在门窗上,将门窗撞下半边,身影放大窗纸前,惊了外头守着的兵士。

他们也料不到,进去时冷情冷性的人怎会跟曹凭打斗起来?!

“要阻止吗?”

“阻什么?谢大郎君性子狠,回头怪起来,倒霉的就是我们!”

屋内曹凭的脊背擦了一路墙门,一排门窗呜响,整个堂屋都在惧震。

之后他将曹凭摁在地上强殴,曹凭被打得呕出一口血水,咬牙扫摔了他,也翻身朝他落下拳头。

这一夜。

谢春深进去时还是俊美公子,再出来时,脸上就已落了伤。

他回竹林的住处,处理脸上破口时,要什么药便什么药找不到,这才想起,能用的药都被木漪连抓带偷的,搬到她自己的宅邸去了,冠冕堂皇地说,是为了照顾刘玉霖。

他推回药柜,冷嗤:

“不愧是吝啬鬼,连我的便宜都要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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