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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买个囚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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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擅抬头挡着脸,依旧笑个不止。

“不正经。”她低喝。

陈擅清了清嗓,“怎么这样爱骂人呢?”之后才解释起来,“他虽是六品官,却非旁亲寒门,而是谢家士族,迟早要归去上品作士官,段渊拿他当爪牙,让他将陛下觉得碍眼的都收拾了干净,暂时成了廷尉府中枢,架空廷尉监,每日廷尉府抓进放出,不下几十人。

杀他,牵涉太多。

第一便是日后结案对证时,死无对证,给官员治罪的黑锅谁来背?

不知道。

那朝廷就会有很多麻烦的,这世上,好人让段渊当尽了,总要有人来当坏人,你的谢戎,生而逢时,他能够得段渊赏识,鲲鹏展翅,自有他的羽翼所成,这羽毛之间,还是一句‘牵涉太广’,你我都还撼动不了。”

“什么你的我的?!”

陈擅翘起二郎腿,抬手便自打一下嘴巴,“我一时错言,错言啊。”

帐内无饰,有些空旷。

帐帘轻扬,外头炎热的光线时不时漏进来,游动的光线戳成针,在她柔软轻薄的霓衣上缝补,凝成团团朦胧细腻的光晕。陈擅见此,更思那位清雅故人。

他知道她就在三拗竹林之内,却不敢去见她。

于是,他告诉木漪,也是告诉自己:“心中所向若要成真,很难......否则为何当今文人避世慎言,武人装聋作哑?除非,你能牺牲常人不肯牺牲。”

木漪闻声转过头,狐疑:“听你此言,你有办法......那怎么才能比谢戎更强?!”

“我说了,你又要骂人。”

“别拐弯抹角!”

“那我就直说了,”陈擅拍拍手掌心的灰,提起帐子里偷藏的酒就抬罐对嘴,大口大口地喝了进去,“去嫁一个高官。”

木漪登时大失所望。

“男人这么蠢,若是有一日他的所谓抱负将我连累,我岂不是被他害的一无所有?!我此生并不打算成婚,将自身寄托于他人,终成虚幻泡影而已。”

陈擅边灌酒,边说了第二种办法。

“结交文士。周成奏绝传《广陵散》,水停鸟鸣,万人趋往,你有他这个朋友,你的钱都洗掉了铜臭味,谢戎不好动你,只怕会引起舆论文章。”

木漪怀疑起他在拿自己逗乐:

“有没有更痛快些的?!我可以直接给钱。”

陈擅摇头,“洛阳名人不缺钱,他们看重的是修养,而你,是一个没有修养的人。”

木漪白眼。

“还有个,下下之策。”陈擅调剑指西向,“朝臣与宦官分权,分门治政。谢戎的耳目在外侍省,可内侍省也有嫔妃裙带,你若能往内侍省攀交,或能曲线救国一次将谢戎摆脱,但风险大,也许一日翻身,也许,人财两空血本无归。”

木漪静几瞬,拢裙,在牛皮舆图前坐上下席。

陈擅喝饱了酒,垂着头。

明明不久前还义愤填膺的人,又轻易醉了个彻底,清明与混沌之间,是他的处世之道。

她用脚尖踢了踢他的靴:“别装了。”

陈擅呜咽几声。

木漪低声:“我要结交内侍省宦官,你说个条件。”

陈擅似懂非懂,茫然伸了伸懒腰。

她哼道:“你就没醉。”

陈擅笑了,抬起头的脸上虽有酡红,眼底却并无浑浊之色:“被你看出来了,我就等你这句话呢。”陈擅将她托起身,郑重说:“如今我身份特殊,不好直接插手。我需要你从廷尉府,帮我买一个囚犯出来。”

兜了一圈,开头的愤懑,原来也是在做戏试探她,这演技,也并不比她差,竟还真将她套了进去。

木漪皱眉,没了半分好脸色:“我的命也是命......那可是廷尉府。”

“他并非死刑犯,你手下买过百囚,你能做到。”

县外散牢与廷尉狱,如何能是一回事?

“......姓甚名谁?”

“前国子监之子,梁幽玄。”

木漪沉声问:“恩人仇人?”

陈擅沉声答:“无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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