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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纵横捭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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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朋友就不能来往了?我还跟政敌来往呢!”说着手上一歪,吊儿郎当地洒了一桌茶,就拢衣起身朝外走去,也不提门边的布履,陈渊怕他闹事,方想跟着,陈擅就摆摆手,“你在这待着,不肖一刻我就回来!不会有什么事。”

陈渊担忧:“你要干什么去?讨武陵春么?......如今你已是宫中干将,风声鹤唳,不宜随便露面。想喝,不如跟陛下要罢。”

“酒之后再说嘛,”陈擅抬手轻摆,“我先去会会政敌。”

前者听了,一知半解。

茶楼的内廊是回字型,四通八达,陈擅从茶间内出来,从回字角落走至回字中间,猛叩房门:“给本将军开门。”

门内无人回应。

陈擅咂嘴:“谢戎,你再不开门,我就要闹了。”

门内仍无人来应。

陈擅觉谢戎这种性子,真是硬到地底下去了,舍命救他不认,对他留情也不认,能有比这更白眼狼的人吗?

好在茶楼老板上楼来续茶,解了陈擅的尴尬。

里头松了闩。

他跟着茶楼老板大喇喇地闯了进去。

与门边的谢春深对望一眼,走到案边低头去睇,视野正对莲花楼,比他那间的视野更近,“你挺有钱啊,这间视野最好,也是最贵的,她要是知道你这么浪费她的钱,肯定要跳脚。”

那月姓老板知道他们的身份,不闻、不问,不看。只茶接二盏,铺上一张新席,无声为他二人关好门。

陈擅不客气地坐下,啜一口热茶:“果真是别家的茶香......这地方,是你给她选的?”

谢春深不答。

陈擅抬手敲案,虽不粗鲁,却惹人心烦:“你再不开口,我又要闹了。”

谢春深不耐道:“不关你事,喝完了就走。”

陈擅想,自己确实不应该救他,“送你回去废了我半只马,我操心完你,又跟着操心她,你们两口子好处占尽,我说几句不行?”

两道冰刃一般的寒光,戳向陈擅脑门。

陈擅轻笑:“我哪个字点着了你。”

“......”

“两口子?”

谢春深:“闭嘴。”

陈擅挪了个地,面朝窗外,将自己放松地置于人间景色,也不接着胡扯了,“除了朝堂上,我们两个也难得相坐一室,你既来此地,那心情与我略同,也是关切这酒楼的,何必避而不答?”

“因为,没有必要回答。”

“你们两个都是千古奇人啊......肯放她一马不是你谢戎的作风,你对她有没有感情?”陈擅不厌其烦地,抛出一个又一个丸弹。

谢春深这次回应了,却是问:“如果我要除掉她,你要插手?”

他正襟危坐,脊背挺直,陈擅却抬手撑额,虽没有喝酒,也似醉了一大半,总没个正经体态,“等刘女郎母子平安,我的人就会从千秋堂撤完,之后你要干什么,那都是你的事,我不会管。”

谢春深闻言,将已经喝空的茶盏在手里转了一圈,“是该如此。”

这个细小的动作也落在了陈擅眼中,如迟运所解,陈家子弟无不猛虎蔷薇,粗中有细,他怎会看不出,这是下棋之人,对棋子何去何从的一点犹豫与动摇。

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动摇。

这盘棋局的输赢,就再也不能轻易下定论了。

陈擅想及此问他:“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谢春深的性子着实讨人厌。

仍旧是一句:“关你何事。”

陈擅“哦“了一声,“其实你们真像两口子。对方腹中那点黑心肠,摸得是一清二楚。我这个局外人,就等着看看,你们谁输谁赢喽。”

虽然他口上公平,高高挂起,事不关己。

但内侍省毕覆这一条线,确实是他给木漪牵的,谢春深他是强些,可无非强在权上,他就是想看看,若木漪也能争得这一条升天的路,究竟能不能与谢春深,旗鼓相当,打个平手。

女子争权,总是更艰难。

陈擅祝她能赢下这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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