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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助生或丧(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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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漪低声喃喃:“春笙。”

一个叛徒。

*

紫箐庄园太大,离宫城又远,石璞和木漪互借着彼此,脱身离开之后,石浮边让家医抓回于有闻的命,边让人快马加鞭赶去报信。

石浮是个拎得清的,谢春深都在这了,他根本瞒不下去,让石家家奴按远近一个个去报。

第一个报了司尉府的孔继维,之后是萧瑜和尚书台都官裴弧,但什么情况,家奴并不明说,只叫他们都先去石家看,一看便知。

邓青是太子近臣,那于有闻便是天子近臣,孔继维第一个带人赶过来,之后便是骑马的萧瑜,跟坐了牛车的裴孤。

几人见着了邓青与毕覆,唯有萧瑜不曾与二人打过招呼,直接跨步错肩,直奔安置于有闻的密间。

二人面露尴尬,也都跟了上去。门前石浮和石璞兄弟二人各站左右,脸色都很苍白,萧瑜也不自介身份,直截了当要去推门。

石璞来压住。

“于先生此时见不得风。”

萧瑜:“……到哪一步了。”

“……大人,是?”

孔继维拔声,“这便是廷尉萧大人!你们快让开吧!”

石璞和石浮一听,撩袍先后跪了下来,不说什么朝萧瑜一拜,紧接着,又朝裴弧一拜。

萧瑜眉间平地拔了山般,退后一步,负手而立:“这是干什么。”

他们面如土色地推开了一些门缝,“三位大人,请进去。”

待三人入内又立马从内避门。三尺外被遣散的闲客都倚在凭几上,摇着扇,缄默地探头相看。

光线有些暗,玉雕的缠枝浮雕四窗都被绸缎紧捂,蓦然看见一道蹲地的黑影,他还以为是于有闻。

“可是于先生?”

那人闻声站起来,手从于有闻面上拿过,起了身,朝他一揖:

“是廷尉来了。”

萧瑜眼中闪过惊讶,忙一把推开了他去看浴桶里的于有闻。

石浮解释,“于大人宴饮途中突然呕出残潲,之后说是很热,不待我前去问候,就自脱了衣衫,浑身起疹,脸上泛起肿胀。

我命家医来施针放血,他缓过来了片刻,后又呼吸气促满地打滚,状似发狂……

廷尉正也在场,我二人便由他指过,搬至此避风处用冰水泡身……”

“简直是胡闹!”萧瑜喝斥,怒望谢春深。

石浮将话止住。

孔继维不敢多话,上去探了探于有闻是否还有鼻息。

于有闻面目肿得厉害,两颊上的红色燎泡被挠出几道狰狞的血痕。看的孔继维腹中有些酸呕……

忙退了几步。

五六双眼睛都注视着他,他一咽口水,“于先生,过世了……”

石璞和石浮听此噩耗,又是扑通一跪,暗中也不分官职大小,粘人便跪:

“下毒之人尚不明确,所有在场的客人我们都已扣下未曾放行,于先生是官宦,如今葬身我紫菁庄内,石某未想推卸疏忽之责,要查案,我们定当尽心配合,出钱出力在所不惜,还请几位大人能尽快揪出真凶,让我紫菁庄园一脉无恙!”

石浮怎么说,也是一个洛阳德高望重的商中巨贵,裴弧和孔继维虽然都满面愁容,自己都顾不过来自己来,还是下意识去扶他们。

“你们,起来再说……”

唯有萧瑜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抬进屋时,人是死是活?”

石浮缄默。

这回,石璞答话:“家医治毒有术,几针下去,应该活过来一阵。”

“可他现在又死了。”

“……”

裴弧低声问,“萧十三,你是何意?”

萧瑜不说话,只是将脸转过去,对准谢春深。

二人目光一亮一暗,如冰屑里刨削火花,尖锐的渣子溢射四方。

“于有闻,是在谢戎的眼下死的。”

他走近一步,当着众人面逼问谢春深,“你方才将手放于有闻面上,是助他生,还是在助他丧?”

裴弧和孔继维都暗暗吸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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