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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当个皇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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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渊要问谢春深话,谢春深自然是满口答应,之后宦官引他去了段渊在宫内的公房。

这一朝太尉内的公房内,可谓干瘪朴素,只堆叠几块嶙峋的太虚石和几处萧黄的湘妃竹丛,小溪簌簌循流。

实际上谢春深这些年供给他的财数已是一笔可买城的巨款,非要枯树涩木,就是为了营造一种夙夜在公,废寝忘食的高士情操。

还未入堂屋,便见堂屋脚下几株枯草——南方被推举的士人曾带来几株南方香料,殷勤为段渊提锹引种。

结果才几个月,已经变成这样一坨干草。

谢春深暗笑。

外地的始终是外地的,人文有异,同化不了。

段渊正站在堂内的屏风前,在贴纸上勾画,窗未关,贴上去的纸张被吹得哗啦响。

宦官无声退下,却也未曾关门,穿堂风一阵凉过一阵。

谢春深率先迎风过去行礼:“恭段先生安。”

“唔。”段渊并未停下手中动作,“你前阵子遇到什么事了吧,伤怎么样?”

“皮肉伤,用药修养,现下已经无碍。”

段渊提着湿笔转过来蘸墨,还是不看他,垂头说,“陛下冲动了,他对我近日有些意见,所以这伤,你实际是为我挡的。”

“先生何必自苦?”谢春深一笑,“我是先生一手带进来的,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他停笔,“难道你的命,不重要吗?”

谢春深几分调侃,“先生清楚,我命大。”

“嗯,”段渊接着问,“命不重要,什么重要。”

“……”

“我知道什么对你最重要,”段渊开始在纸张空处写划,他喜临王羲之早年楷书,一个笔画沉重的“权”字,赫然在目。

谢春深脸上和眼底的情绪淡了一点,或者说是藏起来了一些。

下瞬,段渊果然转过了身直视他脸上,肌肉紧绷,眸光尖窄令人如芒在刺,偏声音轻飘无谓。

“关于这个字,你刚刚跟陛下,可是谈妥了?!”

“有谈过。”

段渊握笔逼近,苹果肌涨红:“谈了什么?他许你什么?”

谢春深摆出为难的样子,“我在陛

段渊的唇边两条纹路成了刀刻一般的沟壑,突然将带着黑墨的笔朝着谢春深抛掷砸来。

笔落胸膛,墨水脏乱染在衣上,拖成一条一条的黑渍。

谢春深什么也没反驳,在受了一笔后,立刻跪了下去,抬手求请:“先生不要为了我气坏身体。”

段渊用低怒之音斥向他:“你能与陛下直接做交易,看来,羽翼已丰,可翱翔高飞,是不需要我这个老头子了。”

“先生!”

谢春深抬头,有些激动。

“我为先生在背后担当,陛下也知道,所以杀我之心一直未灭。

今日我以进为退是为自保,这只是一个权衡之计!

我已经跟先生多年,先生岂能看不透我所想所谋?却因此而与我离心!我求先生收回此话!”

字字泣血,情真意切。

逢场作戏,炉火纯青。

今日在段渊面前的谢戎,便是昨日在江后身边的木漪,可段渊和江后又怎会看不出他们的真假?

当年的江后是要稳住木漪拽她入局,现在的段渊,也何尝不是在找到下一个听话的爪牙之前,先稳住谢春深。

各取所需罢了。

段渊敲打完,脸上扬起熟悉的淡笑,“那就到此为止吧,该收尾了,我批的上疏还差一点,你帮我把笔捡回来,跟我一起批完,再去一趟勤政殿送回。”

谢春深恭敬应下。

但院前鲜草已枯,这帛面的裂口一旦撕开,一分为二之势也不可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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