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2 / 2)
沈荔被噎得一句话没接上,偏偏顾栖又从容加了一句:“其实我挺紧张的,第一次见家长。”
筷子差点掉地上。
“顾栖……”她压低嗓音。
“开个玩笑。”他笑,眼底那抹光却一点也不玩笑。
沈荔妈听见,脸上却笑意更深。
“年轻人嘛,该开朗点。”
……
饭局气氛很快升温。
沈荔妈话多,问得也多。
“你们这关系……是工作搭档还是……”
沈荔刚要解释,顾栖已淡淡道:“算是生活伙伴。”
沈荔转头狠狠瞪他一眼。
顾栖只是微笑,拿公筷给她夹了块鱼。
“您看,能在节目之外吃饭,还能合作生活,这缘分挺难的。”
沈荔妈被这话逗笑,感慨道:“是挺难。她这孩子脾气倔,不太会哄人。”
“我会哄。”
沈荔差点被水呛到:“顾栖!”
“吃鱼。”他淡定递餐巾,“别说话了,刺多。”
那语气,温柔得几乎像哄恋人。
桌下她的小腿被他指尖轻轻碰了一下。
那触感轻到像误会,偏又有点电。
她整个人僵了两秒,立刻往后挪。
可他神情平静,像什么都没发生。
沈荔妈察觉不到暗流,只觉得这两人默契得惊人,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真好。”
“阿姨。”顾栖轻声,“以后我会多陪她。”
“好好好。”沈荔妈连连点头。
沈荔:……怎么就见家长了?!
……
饭后,顾栖主动去结账。
沈荔跟着出去时,夜风正起。
街灯下,影子被拉得细长。
“你刚才那句‘生活伙伴’什么意思?”她开口。
“顾名思义啊。”
“我妈要真当真了怎么办?”
“那就真呗。”
他慢慢凑近一点,声音低哑:“我巴不得。”
沈荔的心跳乱了。
她往后退,撞上了餐馆的门框。
顾栖伸手扶住她肩:“小心。”
那只手贴在她的肩头,力道刚好。
她几乎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从衣料一点点透进皮肤。
“你……”她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沈荔。”
他叫她的名字时声音轻得几乎能融进夜里。
她抬头,和他目光撞上。
那一瞬间,时间被海风和呼吸切割成慢动作……
他看着她,眼神又深又稳,似乎在等一个许可。
沈荔咬了下唇,偏过脸:“别闹。”
“我没闹。”他笑了笑,嗓音有点哑,“但我忍不住。”
“你……”
他靠近一步,唇几乎擦过她鬓角。
呼吸交叠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僵了。
“我保证,”他在她耳边轻声,“再靠近一点,我就走。”
“顾栖。”她低声警告,却连自己都听见语气软得不像话。
“那我走。”他退开半步,笑了笑,“今晚谢谢你带我见阿姨。”
“你少来这一套。”
“我没来套。”他眯眼,“我是在试着生活。”
沈荔哼了一声,拎着包往前走。
走到街角,风吹乱她的头发,她忍不住回头……
他还站在那儿,手插兜,眉眼里是压不住的笑意。
她心里一慌,转身继续往前。
可那一刻,她明白……
有些人靠太近,连风都带着他的气息。
……
那晚她失眠。
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那句“我保证,再靠近一点我就走”。
那句话里有克制,也有暧昧,有让人溃不成军的温柔。
凌晨三点,她拿起手机,屏幕自动亮起,是顾栖发来的消息:
【到家了。阿姨说你小时候也爱吃豆腐煲。下次我们一起去。】
【晚安。】
沈荔盯着那两个字,手指轻轻滑过屏幕。
她没回。
只是关掉灯,把自己埋进被子。
沈荔早起做了鸡蛋三明治,牛奶在锅里冒着小泡,屋子里是久违的家常味。她把围裙解下来时,门铃响了两下。
“我。”门外的嗓音低低的,带着雨后的清凉。
沈荔走过去开门。顾栖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篮子新鲜草莓,肩头微微湿。他把鞋换好,动作自然得像来过很多次。
“你怎么来了?”她问。
“送水果,顺便——”他的目光从她发梢滑到围裙,笑意一点点温起来,“试试家的早饭。”
这句“家的”,没刻意,却刚刚好。沈荔没接话,只侧身让他进来:“洗手,吃饭。”
沈一汀顶着蓬乱的发从房间里蹿出来,穿着小恐龙睡衣:“叔叔,你今天来的好早!”小家伙很给面子,刚坐下就往顾栖那边挪,“我要坐你旁边。”
“好。”顾栖把草莓拿去水池里洗:“吃完早饭再吃甜的,先补能量。”
一大一小说着话,像天生有默契。沈荔看了两眼,心口软得像被棉花轻轻按住。
吃到一半,灶台那边“滋”的一声,牛奶溢了。她下意识回身去关火,脚尖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滴落的一小滩水一滑。身子一歪——
“当心!”椅子“哧啦”一声往后拖,顾栖几乎是弹起来,手臂从她肩后穿过去揽住腰。温热的力道稳稳扣住她,她只来得及轻呼一声,整个人就被带离灶台,撞进他怀里。
“烫到没有?”他的掌心先于声音落在她手背,视线从她指尖扫到手腕,认真得像在做体检。
“没事。”她耳尖热得发烫,想要退开。他却没松手,似乎还在确认她有没有受伤。好半晌,他才慢慢收回力道。
“下次厨房我来。”他语气很轻,却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别……”她想说“别太靠近”,话到嘴边却软了,“我自己小心。”
“你小心也会溢出来。”他指了指锅边,语气像是对孩子的无奈。
“妈妈刚才差点摔倒。”小家伙特别配合,“叔叔,你以后每天都来帮忙好不好?”
顾栖低头揉了揉孩子的发顶:“要听你妈妈的。”
“我同意。”沈一汀举手,认真投票。
沈荔对上顾栖的视线,忽然笑了一下:“你们两个,一个会拉票,一个会趁火打劫。”
“我只是救火。”他平静地回。
这顿早饭在不动声色的暧昧里结束。顾栖把碗碟洗净,袖口挽到手臂,露出一截干净漂亮的腕骨。沈荔本来想去抢活,被他一个眼神按回了椅子——那眼神太自然,像默认这是“他应该做的事”。
她靠在椅背上,忽然觉得很久没这么安心地“什么也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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