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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裂帛之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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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插进锁孔时,我的手臂还在发颤。机房的蓝光仿佛还粘在视网膜上,那些绿色的代码字符顺着楼梯扶手往下淌,在公寓门口积成一滩发黏的液体。我踢掉高跟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客厅落地窗映出的影子歪歪扭扭,像被揉皱又勉强展平的纸人。

茶几上还摆着上周的外卖盒,米饭长出了淡绿色的霉斑。我盯着那团霉斑看了很久,它蔓延的纹路像极了异世界铁笼的栏杆。我摸出那支缺角的钢笔,笔帽上的纹章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将墨水挤进空掉的香水瓶时,深蓝色液体在玻璃壁上挂出细长的泪痕。

躺在床上时,天花板的吊灯开始旋转。我数着灯影在墙上投下的光斑,数到第七个时坠入黑暗。再次睁开眼,脚踝传来铁链摩擦的灼痛——我正站在十字形的木架上,手腕和脚踝被粗麻绳勒进皮肉,身后是灰蒙蒙的天空,远处的绞刑架上吊着风干的尸体,像摇晃的稻草人。

“编号 739,今日执行车裂。”戴着青铜面具的狱卒举起长矛,矛尖反射的寒光里,我看见自己的脸肿得发亮,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血迹。我想尖叫,喉咙却像被烧红的烙铁烫过,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四匹瘦骨嶙峋的马被牵了过来,马眼蒙着黑布,鼻孔里喷出带着铁锈味的白气。狱卒将铁链分别固定在马的 harness( harness指马具)上,金属扣环扣紧时,我听见自己骨头摩擦的轻响。围观的囚徒发出嘶哑的欢呼,他们的脸在雾气中模糊不清,像一张张被水泡烂的纸。

“开始。”面具人扔下令牌的瞬间,马匹猛地向四个方向窜出。

第一阵剧痛来自左肩,我的视线突然倾斜,看见自己的左臂以诡异的角度向外撇,我试图挣扎,像有把生锈的锯子在慢慢锯着骨髓。

马匹的速度越来越快,我的视野开始分裂,四个方向的天空各呈现出不同的颜色——东边是腐烂的绿,西边是凝固的黑,南边是灼烧的红,北边是死寂的白。

当马匹奋力冲刺的瞬间,在空中翻滚的刹那,组成一串熟悉的字符——正是她敲进加密算法里的那串密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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