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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绿豆似有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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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诺耳尖微微发红,小声嘟囔:“我就是觉得她太可怜了嘛……”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指尖却悄悄放慢了绞裙摆的动作——她也知道天卓说得对,只是心里那点柔软劲儿没压下去。

这副模样落在薛童眼里,他心里顿时泛起一阵细密的疼,想开口替蔓诺说句话,又怕惹天卓不快,手指攥得袖口都发皱。直到天卓转向他叮嘱,他才像得了指令似的,连忙点头:“天卓兄放心!我只跟爷爷说,老太和太公那边我先不提——他们年纪大了,经不起反复盼着又失望,等事情稳妥了再说。”

话音刚落,他几乎是弹起身来,袍角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风,脚步都踉跄了一下——满脑子都是“赶紧告诉爷爷宵凯有消息”,还有“蔓诺会不会觉得我太急了”,连告辞都忘了多客套,只匆匆丢下一句“三位休息,晚宴我来叫你们”,就夺门而出。

看着他那慌慌张张又雀跃的背影,郑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这薛童,比我第一次去东城买糖还急。”天卓也无奈摇头,只有蔓诺耳尖的红还没褪,悄悄把脸转向窗外——其实她刚才听见薛童说“晚宴来叫”时,心里竟有点盼着。

秋风卷着山野的枯叶,转眼便过了半个月。盘星历四千九百六十二年深秋,玲珑城外的南亭,终于迎来了一支浩荡的车队。

青竹搭的凉亭爬满了淡紫色的牵牛花,晨露还沾在花瓣上,风一吹就簌簌落在青石板上,洇出小小的湿痕。亭柱上刻着几行模糊的商旅题字,大多是“平安抵九玲珑”“此去顺遂”之类的短句,透着旅途的匆忙。亭外三叉路口立着块老松木牌,边缘被风雨啃得卷翘,木纹里嵌着经年的尘土,可上面的朱砂字迹却新填过,清晰得很:中间一行“九玲珑南城城门,五十里”,右侧“九玲珑东城城门,三百一十里”,左侧上下分别是“九玲珑西城城门,三百一十里”与红字标注的“极北之地六千里”。这般“五十里亭”,九玲珑四城门外各有一座,是往来人歇脚辨路的好去处。

此时,亭南一里开外,尘土缓缓扬起,一支百余人的车队正缓缓驶来。领头的薛绥平薛长老,身着蓝金镶边的长袍,衣摆绣着繁复的流云纹,腰带是墨玉扣,随着坐骑的步伐轻轻晃动。他浓眉倒竖,眼珠微微外凸,鼻梁高挺,不笑时自带一股威严,只是此刻眉宇间凝着一层怒容,连嘴角的弧度都冷得像冰——若是陌生商旅经过,定会不自觉地避开他的目光,那眼神里的威压,是常年身居高位才养出的气场。

他胯下的“剑齿獠”更是惹眼:体型堪比成年河马,深褐色的皮毛带着黑色条纹,每走一步都让地面轻微震动;嘴角两根半尺长的獠牙向上弯曲,泛着冷光,侧脸望去竟与传说中的猛虎有几分神似,只是更添了几分蛮荒的凶气。薛绥平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缰绳,指节泛白——他满脑子都是堂侄破碎的启灵佩,那玉佩与薛宵凯那块原理相似,靠精血绑定,一旦破碎便意味着主人出事,偏偏又临近夺嫡之战,这背后若无人算计,他绝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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