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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令淑妃娇嗔诉清德,许宝仪惋叹忆往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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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茗轩的宫女钟袖沏了新茶上来。宋湘宁见钟袖眼眶发红,似有哭过的痕迹,便问:“这是怎么了?眼睛这样红。”

钟袖到底比兰若小些,孩子心性,见宋湘宁一问,便颇为委屈地答了上来:“兰若姐姐说才人中了暑气,让奴婢去御膳房取些清绒菊花来给宝仪才人怯怯暑。偏御膳房的太监说没有,可奴婢先前分明瞧见唐福宫的绮药姐姐取了好些去,就多问了两句。谁知那太监便生了气,说了好些难听的话,奴婢实在是没脸学给二位主子听。”

许宝仪心下了然,这宫里的人向来是拜高踩低的,怕宋湘宁心中难受,便道:“这些宫人向来如此,你也别放在心上。我那儿还有些,平日里也不大喝,一会儿差人给你送来。”

出了绛茗轩,许宝仪叹了一息:“淑妃素来娇蛮无理,又极为看重品级。今日宋才人未遂了她的心意,只怕往后还要受罪。”

晴霖劝慰道:“从前在太子府时,除了太子妃,谁没被她欺压过。不过她真正在意的是皇后和贵妃,

“如今想来,昔日在太子府的那些日子也实是难熬。”

“千难万难,宝仪如今也熬过来了。”

晚间,御书房。

李常德走了进来,给皇帝行了礼:“皇上,尚寝局的人来请示,今日可要宣嫔妃侍寝?”

公西韫正批着奏折,方欲回绝,却想起了早间之事,便问:“今早被淑妃罚跪的嫔妃是谁?”

“回皇上,是绛茗轩的宋才人,今年才入的宫。”

“今晚便召她侍寝吧。”

“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宋湘宁正坐于窗下由兰若卸了残妆,忽而小禄子喜笑颜开地走了进来向她禀道:“才人,尚寝局来人了。”宋湘宁听了忙道:“快请进来。”

一位面色端肃的嬷嬷很快带着两位小宫女走了进来,正是尚寝局的副事尚寝李氏。她和两个小宫女按规矩给宋湘宁行了礼:“奴婢给才人请安。”

宋湘宁忙让兰若上前扶起,她心里已料到了八九分。果不其然,便听得李尚寝道:“恭喜才人,皇上今晚召了您侍寝。时候不多,还请才人随奴婢去。”

待宋湘宁沐过香汤,又由宫女们服侍了片刻上了车后,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与无措。虽说她算是这些新人中侍寝晚的了,这些日子心里也有了绸缪,但到底只是个才及笄的少女,难免心有忐忑。说来好笑,两次与皇帝的见面,她都未曾抬眼,以至现下还不知帝王之相。

不多时,车子便停在了昭麟宫外。宋湘宁经宫女搀扶着下了车后,便由李尚寝领着进了宫内。

眼下她的身上只着了一袭轻薄的苏绣烟水羽纱,纤纤玉足嵌在一双青头靸履中,三千青丝由一根素玉灵纹珠簪堪堪挽起。碎发微散,露目下敛,洛水花瓣的香气淡淡的萦绕在皎皎凝脂之间。怎堪说是那娇不胜怯,风姿绰约。

“才人只在此恭候皇上即可。桌上由宫人备了些茶水糕点,才人可略食些,但也不宜太多。”“多谢尚寝指点。”“才人无需客气。”李尚寝福了福身,退了下去。宋湘宁轻撩纱衣,坐在了圆凳上。殿中点的不知是何香,但似是能让人安心,宋湘宁的内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湘宁困意渐浓,不禁打起了瞌睡。往日这个时候她早睡下了,眼下却还不能睡,宋湘宁尽量打起了精神,眼睛却还是一睁一闭。

忽而,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响了起来,由远及近。

宋湘宁登时一惊,困意全无。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双硬底龙锦暗纹赤舃,不及多想,她立即行礼:“嫔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平身。”

相较于前两次,此刻的宋湘宁倒是少了些拘谨,起身之时她轻轻抬眼向帝王望去。

只见他一身东方既白棠木罗袍,如丝墨发用一螭龙雕翡翠玉石发冠束起,偶见一缕自双鬓垂拂。身姿修长如芝兰玉树,眉目清隽赛子渊兰陵。璧面温沐覆紫气,薄殷轻扬度春风。真龙天子命,寡柔还仁君。整个人仿佛由画中而来,只是眉目之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漠疏离,似已与十一年前那位温润可亲的少年郎大有不同。

“方才进来,见你睡意已浓。想来以往此时,你早已睡下了。”

宋湘宁赧赧一笑:“皇上每日公务繁忙,宵衣旰(gàn)食。嫔妾一介小女子,每日闲逸无事,常常入戌便睡了。”

此时她的心中隐隐有惑,她依稀记得幼年曾与皇帝有过一时之处,不知眼下皇帝是否还记得她?

她状作无意:“不过嫔妾也并非日日如此,时而也会就着灯光写写字。”

闻此,公西韫略起了些兴致:“史上衢江曾出过一书法造诣极高的才子贺昀。爱妃既也是衢江人氏,便写些字来,朕看看可否有贺氏之风骨。”

宋湘宁面上浅笑:“嫔妾的字哪里敢同贺公相较。不过既然皇上有意,嫔妾便斗胆献丑了。”

附:

宵衣旰食:形容帝王勤于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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