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62(1 / 2)
野菜当宝,放在城市里卖价奇高。
满山满地都是野菜,没人动也没人管。倒便宜了秋上林,很快就采了小半包。时不时也摘些刚露头的野韭花,回去拿蒜臼一捣,拌上豆腐,清香辛辣,混着软软的豆腐,是最受秋建国喜爱的下酒菜。
可惜现在的野酸枣还没成熟,青白相间挂在枝头,摘下几个尝一尝,大部分都酸涩难入口,上林盘算着,等到秋天再来一趟,到了酸枣成熟的季节,红枣挂满枝头,又酸又甜,满口生津……
山坳处冒起许许青烟,上林会心一笑。
三小子生火烧蚂蚱呢!
虽说山上严谨烟火,但那处却是不碍的。有平整的大石头,周围寸草不生,他们特意垒了个简陋的石头灶,谁都能用。
等她走过去,长生和下林已经把逮到的油蚂蚱穿成串,架在火上烤,时不时撒点盐和五香面,还真有烧烤大师的气派。顾致远在边上垂涎三尺
长生一路收集了不少干树枝和枯草,又捡了许多枯掉的松塔,把他们带来的地瓜和土豆埋进去一并烧。
蚂蚱最先烤好,他递了一串给顾致远。
顾致远边叫烫边往嘴里填,烫的只吐舌头,又舍不得吐出来,天气也热,大汗淋漓,坐在石头上岔开双腿毫无形象的贪吃。
下林越看他越顺眼——自然随性,这才是男儿本色。
扭扭捏捏爱干净爱整洁,那是小妮子的作为——敢情他以为,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应该像他和李长生,粗鲁豪放。
上林照例是不吃的,只在边上拨拉火堆等烤地瓜。
午后太阳毒辣,三个男孩子不怕晒,她可怕得很。严严实实穿了长袖长裤,又戴了宽边遮阳帽,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笑着看三人抢蚂蚱。
油蚂蚱和普通能见得品种不同,个大劲足肉多,力气大用腿就能把人的手指头弹出血。但这种蚂蚱也好吃,后世饭店里油炸蚂蚱,用料就是它。
等吃完喷香的地瓜和土豆,捧来新土把火苗灰烬埋得严严实实,又仔细查看了没有遗漏,四个人满载而归。
采回的黄花菜用水淖过,凉拌热炒皆可,张红卫回家露了一手,红烧肉肥而不腻。秋建国也不甘示弱,买回条草鱼,放足辣子做了道麻辣鱼,辣的顾致远猛喝水,又舍不得放筷,一手执筷一手水杯,看的众人连连发笑。
等到晚上,下林和长生又拽着他去树林里找知了猴,顾致远细皮嫩肉,被蚊子叮的满头满脸是包,泡在花露水勾兑的洗澡水里半天还嘶嘶叫痒。
顾致远在子房镇住了足有一个礼拜,开学前夕才依依不舍返程回家。
回到家里钱欣一瞧,喝,黑得像块煤球,偏偏又胖了许多,差点没认出自己儿子。
问他在乡下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和上林研究文学?
顾致远只点头,埋头吃饭不出声。
他心虚……还文学……上树偷果下河摸鱼,连吃带喝,他不是奔研究文学而去,整个就奔吃而去,一个礼拜净当吃货来着……
文学?
哦,对不起,我暂时把你给忘记了……
初中
怀桥市第五中学今天迎来了初一年级和高一年级的新生。
第五中学是所初中部与高中部并存的中学,从前被人称作杂货铺——但,从这届开始,为求摆脱这个称号,全力发展高中教育,1992年,是第五中学初中部最后一次招生。也就是说,三年后,第五中学再也不存在初中部。
他们很幸运,赶上了末班车。
初一部教导主任张学兵站在操场的大讲台上,挥手示意:“考进我们五中的,都是尖子中的尖子,看——”小短粗手臂指向对面。
“高一的师兄师姐们也入学了。我希望同学们以他们为榜样,在这三年里努力学习力争上游,在结束三年的初中生涯后,能够顺利考入高中部。在那里实现你们的大学梦想!”
高亢的激励结束,紧随着他谆谆善诱:“同学们,你们都是幸运儿。五中最后一批初中生,多有纪念意义呀,将来你们考上大学,走向工作岗位的时候,骄傲的对同学、对同事说,我来自怀桥五中,是最后一批考入高中部的学生!想想吧,多么地光荣,多么地荣耀,多么地自豪……”
秋上林站在队列最前排,于无人处翻个白眼。
老师,如果您的普通话能稍微标准一些,我会更加的自豪。
张学兵是山区长大,靠自己努力考出大山,分配到五中的老师。他身上有农民憨厚的一面,但自从出了山就发觉憨厚没用。城里人叫他们大老憨,并不觉得憨厚是种美德,反而嘲笑。
农民自有他们精明的一面,张学兵当仁不让的继承了这一点。然而精明过头就是奸。他在五中执教六年,辛辛苦苦靠着严厉的管理手段鞭策学生努力学习,好成绩给他垫底,好容易才成为级部主任。
回到家里,乡亲们都羡慕的不得了,以为他成了多大的官。张学兵自己清楚,他还差得远。
名义上叫级部主任,实际上也就是个打杂跑腿的。校长副校长,初中部主任,哪个都比他官职大权力多。
像今天给初一学生开会,谁也不爱来,推到他头上,再也无人可推,只得老实接着。
搬凳子挪器材,布置会场,样样都要亲手去做。
级部主任就是个吃气包。上面领导们不满意,器材?学生毛都没长齐,也不好使唤。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