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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取。”

“还有自行车。”

“不要。”沉默了一小会儿,他才回答,语气很轻,但不失坚定。

“没事,你去取吧,我和家里打招呼了。”我语气软了下来,小康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太多的施舍会让他不安,他对我好,不需要任何回报和馈赠。

那边又不说话了。

“小康。”

“恩。”

“自行车平时就放在我家,星期六你骑回去,星期天再骑回来,这样行吗?”我想了条自认为小康会接受的良策。

“恩。”那边声音有些哽咽了。

“涛子,我挂了。”

“等等。”

“还有事吗?”

“有。”

“什么?”

“我想你。”

“我挂了。”

“等等。”

“挂了。”

“等。。。”

拍!轻微擤鼻子声音传来的瞬间,电话断了。

二十六

说来我自己都不信,我看见刘大丰了,回县城没多久,就在县工人文化宫的篮球场。

我是无意路过那里的,一群人在三个连成一块的篮球场上挥汗如雨地打着篮球。我边走边看,人很多,一组一组地打着半场。

这时,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短发、高大、健壮,动作敏捷。我真没想到是刘大丰,只觉得那身影似曾相识。

是谁呢?我停下来,驻足观望。

高大的铁网挡着我的视线,那人身手敏捷,总看见他在不停运球、跳跃,我无法看清他的脸。

这个陌生县城哪有什么熟人,长得像而已,我欲离去。

“好球!”一句响亮而熟悉的叫声传入耳。

刘大丰,我猛然想起了他。

是他的声音,每次我进了球,他都会冲我大喊:好球,然后拍着手掌鼓励我。

我绕过铁栅栏,走到了篮框下。

靠,他妈果真是刘大丰。

他正背对着我,做着防守的姿势。我那个恨呀,当场我就捡起一个滚到我脚下的篮球,朝他砸了过去。咚,篮球砸在了他屁股上。篮球的主人冲我叫了句:小子,有毛病呀你。我冲他怯怯一笑,转身就跑。

刘大丰摸了摸屁股,转过身,说了一句:谁呀。扔球的方向却没了人影。陪他打球的同伴朝我指了一下:那小子。

刘大丰双手叉着腰,顺着同伴指的方向看了看。我想他也是呆住了,半响没吱声,见我越跑越远,才大喊:哎,林涛,是你吗?

我没有回答,围着球场跑,绕到了高高铁栅栏的外面,在铁丝网外冲他挥手。刘大丰直接从球场过来,越走越近。

终于,我们隔栏相望。

“靠,林涛,真是你呢!”或许是过于惊奇与兴奋,很少在公共场合说脏话的他竟然开口就吐脏话。

我没有接腔,只是笑了笑,笑得很勉强。

那小子,也太不够朋友了,跑到县城了也不打声招呼,好歹你刘大丰也对我耍过流氓,有过不平凡接触。这么想着,委屈顿生,我抬腿欲溜。

“林涛,你等等。”见我要走,他快速跑回场地,穿起外套,冲同伴挥挥手,跳上自行车,奋力一蹬,自行车倾斜着在球场的外沿划了道弧线。

不到半分种,自行车就窜上了主干道,呼啦,飞到我跟前,再一个急刹车,扑哧,自行车打住,刘大丰双脚着地,冲我挠挠头,腼腆地笑了。成套动作一气呵成,很是干练、潇洒。

“上车。”语气有点命令式。

我顺从地上了车。

才知道,刘大丰全家搬到了县城,他现在在县城的yy中学上学,由于他继续读初二,所以暑假没留在龙溪中学补课,走得也急,就没有告诉任何人。

“也不说一声,还说要和我做朋友。”我这人,有了脾气和委屈就喜欢直接表露。

“我也没料到会这样。”他把手伸到后面,抓住了我的手,“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缘呀,又见面了。”我抽出他紧抓住的我的手,握成拳,用力在他后背捶了一下。

只隔了一周,刘大丰就骑着自行车来我学校找我了。“林涛,去我家吧,我和我妈她要你过去叙叙旧。”一见面,他就老鹰抓小鸡般把我推到了自行车后座。

我和亲戚打完招呼,就跟他走了。在这个陌生的县城,我朋友实在是少,能碰到大丰,已算万幸。

他家住着楼房,三室两厅的大房子。阿姨一点没变,还是那么热情。

大丰的卧室布置得像个健身房,堆放了哑铃、拉杠、篮球、足球等各种运动器材。每天晚上,他都要做形式多样的锻炼。那小子,天生是块运动的料,来县城才几个月,篮球打得快赶上专业运动员了。

那天晚上,我在大丰家住。

上床,进了被窝,他还是习惯性从背后把我搂住。只是我不敢再转过身,与他拥抱,更别说动手动脚乱摸,或说些耍流氓之类挑逗的话了。其实,我知道,即使乱摸,他也不会拒绝。但我不愿这么做,我突然有了把大丰作为我生命里的一个重要好朋友来交往的想法,他是个好男孩,虽学习差点,但值得我交往。

原以为会相安无事度过这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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