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月羞花满楼7(1 / 2)
西域的生态环境,当然比不得中原的沃野千里。那里是风与沙的王国,烈日像一柄烧红的铁锤,日复一日地砸在大地上。沙丘连绵起伏,像沉睡的巨兽脊背,风一吹,沙粒便如刀割般掠过人脸。
白日酷热,夜晚却冷得像冰窖。水源稀缺,生命在这里是奢侈品,连秃鹰都不愿久留。
而强盗——那些马贼、沙匪、流亡者——比狼群更凶残,他们熟悉每一条干涸的河床,每一座风蚀的岩山,像幽灵一样从沙暴中杀出,杀人越货,连骨头都不吐。
但罗刹教所在的地方,不是这样。
它藏在沙漠最深处,被风沙遗忘的裂缝中。你必须穿越七天七夜的死亡之海,走过没有星光的夜,翻过会吞噬骆驼的流沙坑,才能看见那一抹不该存在的绿。
——那是一滴墨落在黄沙上的奇迹。
远远望去,像是一块被神明偷偷藏起的翡翠。高耸的胡杨与棕榈围绕着一弯碧湖,湖水清得能看见沙底的每一粒石英,仿佛连风都不敢吹皱它。湖边长着沙枣树,枝头挂着金黄的小果,甜得发腻,却只在夜里落地,像是怕被人看见。更深处,有石榴林,花开如血,果实裂口时,像一张张笑得诡异的嘴。空气中飘着*荷与烤羊肉混杂的气味,清凉又腥膻,令人头晕。
湖水边,有奴隶在劳作,他们身穿破布,脚踝锁着铜铃,走一步响一声,像给死人引路。他们不敢抬头,因为一旦抬头,就会被“执法者”用铁钩拖走,挂在胡杨上风干。那些尸体成了天然的界碑,警告着每一个外来者:这里是玉罗刹的花园,不是旅人的避难所。
而罗刹教,就是这绿洲的根。
他们掌控每一滴水,每一颗果,每一口呼吸。教徒身穿黑红长袍,脸戴铜面具,面具上刻着罗刹鬼面,嘴角裂到耳根。
没有人敢在罗刹教的地盘上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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