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1章 概念崩塌(1 / 2)
忆古带他们来到一处偏僻的房间,那里墙上贴满了各种符号和对照表。
“这是我制作的翻译表。”忆古解释,“左边是原本的概念,右边是现在的概念。”
王也仔细看着对照表:
真实→虚假虚假→真实善良→邪恶邪恶→善良生→死死→生快乐→痛苦痛苦→快乐...
“天哪。”林星辰震惊,“所有的概念都被反转了?”
“不只是反转。”忆古摇头,“有些概念是反转,有些是混淆,还有些是完全重新定义。”
“比如'爱'这个概念,现在被定义为'暂时的占有欲'。”
“'自由'被定义为'没有选择'。”
“'和平'被定义为'永久的冲突状态'。”
“三个月前,命运编织者来到这里,他说要进行一个'社会实验'。”
“他声称,人类的所有问题都源于概念的僵化——我们对概念有固定的定义,这限制了思维的可能性。”
“如果打破所有的概念框架,重新定义一切,人类的思维就会获得解放。”
“于是,他启动了'概念重构系统',随机打乱了所有概念的定义。”
“起初,世界陷入了混乱。但很快,人们开始适应新的定义。”
“因为只要有定义,哪怕是错误的定义,社会就能运转。”
“现在,只有我还记得原本的定义。”
“其他所有人都已经接受了新的概念系统,认为这才是'正常'的。”
“那我们怎么让他们意识到问题?”苏烈问道。
“这就是难点。”忆古叹息,“对他们来说,现在的定义就是真理。”
“如果我告诉他们'真实'其实是'虚假',他们会认为我疯了。”
“因为在他们的概念系统里,'真实'就是指现在我们认为的'虚假'。”
“这是一个完美的认知囚笼。”
王也陷入了深思。
这确实是一个极其困难的问题。
不像之前的世界,这里的人们并不觉得有问题——因为概念虽然被改变了,但依然自洽。
“我想明白了。”王也突然说道,“关键不在于证明他们的概念是错的。”
“因为概念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约定俗成。”
“问题在于,他们的概念系统是被强制改变的,不是自然演化的。”
“什么意思?”林清影问道。
“语言和概念是会演化的。”王也解释,“比如,在不同的文化里,同一个词可能有不同的含义。”
“这是正常的,因为是文化自然发展的结果。”
“但这个世界的概念是被外力强制改变的,而且是随机的。”
“这意味着,这些新概念缺乏内在的逻辑和文化基础。”
“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说服他们回到旧概念,而是让他们看到新概念的矛盾。”
“怎么做?”林星辰问道。
“用悖论。”王也说道,“创造一些在新概念系统下无法解释的悖论。”
“当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系统就会自已崩溃。”
“能举个例子吗?”苏烈还是不太明白。
王也思考了一下:“比如,在这个世界,'真实'的定义是'虚假',对吗?”
忆古点头。
“那么,如果我说'这句话是真实的',会发生什么?”
众人愣了一下,然后明白过来。
“如果这句话是'真实'的,那根据新定义,它就是'虚假'的。”林星辰说道。
“但如果它是'虚假'的,那根据新定义,它就是'真实'的。”
“这形成了一个悖论!”
“没错。”王也点头,“在旧的概念系统里,这是说谎者悖论,已经被讨论了几千年。”
“但在新的概念系统里,这个悖论更加致命,因为它直接攻击了核心概念的定义。”
“而且,我们可以创造更多这样的悖论。”
“比如,在新系统里,'善良'等于'邪恶'。”
“那么,'做善良的事'就等于'做邪恶的事'。”
“但如果一个人想要'做善良的事',他应该做什么?”
“是做新定义的'善良'(旧定义的'邪恶'),还是做旧定义的'善良'(新定义的'邪恶')?”
“这会让人陷入认知混乱。”
“我明白了。”林清影眼睛一亮,“我们要用悖论来撕开概念系统的裂缝!”
“然后让人们看到,这个系统是不自洽的。”
“没错。”王也说道,“忆古,你能帮我们组织一次公开讨论会吗?”
“我们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展示这些悖论。”
“我试试。”忆古点头。
三天后,城市中央广场举行了一场公开的“哲学辩论会”。
王也站在台上,面对着数千名市民。
“各位。”王也开口,“我想和大家讨论一个问题——什么是真实?”
台下的人们议论纷纷。
一个市民站起来:“真实就是虚假的状态,这是常识。”
“很好。”王也点头,“那么,我现在说一句话:'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是真实的。'”
“请问,这句话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市民想了想:“你说它是真实的,那它就是真实的。”
“那根据我们的定义,真实就是虚假,所以这句话是虚假的,对吗?”王也继续引导。
“对...”市民有些疑惑。
“但如果这句话是虚假的,那我说的'它是真实的'就是假的。”王也说道,“意思是它不是真实的。”
“不是真实的,就是虚假的。”
“虚假根据我们的定义,就是真实。”
“所以这句话又变成真实的了。”
台下开始出现混乱的讨论声。
“等等...这是什么逻辑?”
“我头晕了...”
“这个悖论怎么解决?”
王也继续:“我再问一个问题——什么是善良?”
另一个市民回答:“善良就是邪恶的行为。”
“好。”王也说道,“那么,如果我想做一个善良的人,我应该做善良的事,对吗?”
“对。”
“做善良的事,就是做邪恶的行为。”
“那我做了邪恶的行为后,我还是善良的人吗?”
市民愣住了:“这...”
“按照定义,做邪恶的事的人是善良的人。”王也说道,“但做善良的事的人也是善良的人。”
“这意味着,无论做什么,都是善良的人。”
“那'善良'这个词还有意义吗?”
台下陷入了沉默。
他们从未思考过这些问题。
王也继续抛出更多的悖论:
“如果生等于死,死等于生,那么我现在是生着还是死着?”
“如果爱等于恨,那么我爱一个人和恨一个人有什么区别?”
“如果快乐等于痛苦,为什么我们还要追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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