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逃脱山庄(1 / 2)
暮色四合,残阳如血,将慕容山庄巍峨的门楣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橘红。
吴俊泉依旧一袭绿衣,立于庄前,身姿挺拔如孤松独立,俊美无俦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有那双清澈寒星的眼眸,却染着一丝冷静从容。
他思索良久,强闯救人虽不难,但慕容山庄势力庞大,而且慕容颜与灵夜宫也有一些交情,倒也不必撕破脸。最终,他选择了最直接,也最危险的方式——登门拜访。
“烦请通传,吴俊泉求见慕容三小姐。”他的声音清越,不高不低,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守门侍卫的耳中。
慕容歌正在水榭中抚琴,琴音躁动,透着她内心的烦乱。
虽然已经抓了左一,还留了白恨这个后手。应该是万无一失。
但是她的心里,自始至终,始终不甘心。这几日那人的影子总是出现在她的脑海。
——那个如皓月清风,武功卓绝,容颜令天地失色的吴俊泉。
他此刻会在哪里?
听到侍女通报“三小姐!吴俊泉来访”时,她指尖猛地一划,“铮”的一声,琴弦应声而断。
她豁然起身,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随即,一丝混合着惊喜的笑容,缓缓绽放在她娇艳的唇边。
明艳动人。
“他竟自己送上门来了……”她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真是天助我也。”
她快步走向花厅,远远便看见那道遗世独立的青影。这样带着青春活力的青绿衣衫格外衬的他皮肤白皙。
夕阳的余晖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淡淡的光晕,仿佛九天仙人误落凡尘。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便已占尽了风流。
慕容歌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这样一个男子,合该是属于她的!也只能是她的!
“俊泉!你来了!”慕容歌压下心中的悸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婉转。
吴俊泉转身,微微颔首,礼节周全却疏离:“慕容三小姐,冒昧打扰。在下此来,是为舍弟白恨。听闻他正在庄上做客,性子顽劣,恐扰了小姐清静,特来接他回去。”
“白恨是你的弟弟?”显然她没有想到,于是忍不住追问道:“你是白如影的孩子?”
她刚刚问出来,忽然觉得自己问的多余。
“我听二姐说,你也是吴原依的孩子。”
吴俊泉没有否认道:“是!”
慕容歌笑道:“难怪,只有像吴原依那样完美的人才能生出像你这样的天之骄子。”
慕容歌嫣然一笑,眼底却藏着狡黠:“白恨弟弟确实在我这儿,我与他一见如故,留他多住几日罢了。俊泉既然来了,何不也小住几日,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舍弟顽劣,不敢叨扰。”吴俊泉语气淡然道:“还请小姐行个方便。”
慕容歌笑容不变,心中却已转了几个念头。
吴俊泉的武功,她是知道的,江湖上罕有敌手。硬抢,他绝对做得到,但他选择了先礼后兵,这让她看到了机会。
“俊泉何必着急?”她款步上前,距离吴俊泉更近了些,能更清晰地看到他完美的侧脸轮廓,心中爱意与占有欲更盛,“实不相瞒,我请白恨弟弟来,原是为了……一件私事。如今既然俊泉亲至,那此事,或许有更好的解决之法。”
吴俊泉眉头微蹙,静待下文。
慕容歌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要你,娶我!”
没有少女的娇羞,只有势在必得的灼热目光。
花厅内瞬间静得落针可闻。吴俊泉眼中闪过一丝愕然,随即恢复平静,甚至带上了几分冷意:“慕容三小姐,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不想进宫选秀,”慕容歌上前一步,语气急切,“我心仪于你,你应该知晓!只要你我成婚,白恨我自然立刻奉还,而且慕容山庄将成为你最强的后盾!那个选秀,我也有了推脱的理由!两全其美。”
“在下心中已有挚爱,此生不渝。”吴俊泉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明确的拒绝,“慕容小姐才貌双全,何必强人所难?至于选秀之事,更不应以此等儿戏方式解决。”
“挚爱?”慕容歌的脸色瞬间阴沉,嫉妒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是那个冰雪仙子攀月吗?”
吴俊泉没有片刻犹豫,道:“是!”
慕容歌面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妒忌之色。
“也算是个美人!可我似乎也不比她差。凭什么?你却只喜欢她?”
吴俊泉眼神一寒,周身气息骤然变得凛冽:“感情之事不可勉强!”
慕容歌却道:“我慕容歌就是喜欢勉强。抢来的才是最好的!”
若非顾及白恨安危,吴俊泉早已拂袖而去,甚至动手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
感受到吴俊泉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慕容歌心头一凛,知道硬碰硬绝非良策。
她强压下怒火,挤出一丝笑容:“俊泉何必动怒?既然你不愿,此事……容后再议。不过今日天色已晚,俊泉不如先在庄内住下,也让我有机会好好招待,以示歉意。明日,我们再商议白恨之事,如何?”
她打算以退为进。只要将他留在庄内,总有办法让他就范。
吴俊泉略一沉吟。留在庄内,或许更能见机行事,探查白恨被关的具体位置。他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叨扰了。”
慕容歌心中暗喜,立刻吩咐下人准备最好的客房,务必让吴俊泉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吴俊泉被安置在一处清雅的独立小院,曲径通幽,月光照荷塘,满院荷香。
客房内,吴俊泉并未安寝。他换上了一身更便于行动的深色衣衫,如同一道融于夜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滑出窗户,避开巡逻的守卫,向着庄内更深处潜去。他必须尽快找到白恨被关押的具体位置。
慕容山庄占地极广,亭台楼阁,回廊曲折。吴俊泉屏息凝神,将轻功施展到极致,身形在屋脊树影间飘忽不定,如鬼似魅。他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向外蔓延,捕捉着空气中任何一丝异常的气息和声响。
终于,在庄院西侧一处相对偏僻、守卫却明显森严许多的独立小院外,他感应到了一丝熟悉而微弱的气息——是白恨!
院门外有两名持刀守卫,院内似乎还有暗哨。吴俊泉眼神一凝,估算着距离和角度。他指尖微弹,两颗小石子带着细微的破空声,精准地击中了远处廊下悬挂的风铃。
“叮铃……”
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守卫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下意识地朝声音来源望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吴俊泉身化青烟,已从他们视线死角处越过墙头,悄无声息地落入院内,贴近了那间亮着微弱灯光的厢房窗前。
他指尖蕴力,轻轻点在窗棂的机括处,内力微吐,“咔”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窗户便被他从外面推开一道缝隙。他身形一闪,已潜入房中,随即反手将窗户复原。
房间内,烛火摇曳。白恨侧卧在床上,嘴唇干裂,眼神中充满了愤懑和不甘。
当他看到如同鬼魅般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吴俊泉时,先是一惊,随即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
“俊泉哥哥!”他压低声音,立即从床上坐起。
“恨儿,别动,小声些。”吴俊泉一个箭步上前,蹲下身,握住白恨的手,声音低沉而急切,“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我没事……”白恨摇了摇头,绝口不提被慕容歌虐待喂饭之事。
他急切道,“俊泉哥哥,你不该来的!那慕容歌她心机深沉,哥哥只怕很容易遭到她的暗算……”
“我知道她想做什么。”吴俊泉打断他,道:“放心,哥哥这就救你出去。”
“俊泉哥哥,等等!”白恨却忽然按住他的手,抬起头,小心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是谁告诉你的?”
吴俊泉的动作顿了顿,他看着弟弟眼中的不解,柔声回道:“是娘亲!”
“娘……娘亲……”白恨全身微僵,小心翼翼道:“她不是最厌恶我吗?”
吴俊泉心中一痛,他用了厌恶这个字眼时,那眉宇间的悲伤再难掩藏。
是时候了,不能再让恨儿活在身世的阴影里。
他深吸一口气,扶着白恨的肩膀,让他靠坐在床沿,自己的目光与他平视,眼神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温柔。
“恨儿,你听好,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相。”吴俊泉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仿佛带着穿透时光的力量,“你和我是血脉相连的亲手足,我们的父亲是吴原依,母亲是白如影。我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白恨浑身剧震,瞳孔猛地收缩,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吴俊泉继续道,语气沉痛:“母亲当年,被一个疯狂爱慕她多年而不得的小人——高烬,下了极其厉害的迷药。母亲在意识迷离之际,产生了幻觉,她……她幻觉中见到的是父亲的身影。所以……所以她以为自己是与父亲……才有了你。”
白恨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显然他听懂了。
虽然他只有十岁,还算是个孩子。但他并不是完全不懂。
毕竟他跟着西门玉学医,对男女之事也也有一些大概的了解。
(古人早熟,很早就便知男女之事,不必奇怪)
“待母亲醒来,她依稀记得的是高烬的身影,便一直以为……那夜的人是高烬,而你,是她被……之后的产物。”
吴俊泉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涩意,“所以她无法面对你,看到你,就会想起那段不堪的经历。她不是不爱你,恨儿,她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她被那个误会折磨了十年!”
“直到一个月前,这个误会被解开。母亲也得知了真相,如今她后悔莫及,只想快点与你相见!”
白恨怔怔的望着吴俊泉,吴俊泉的话每一句真相犹如晴天霹雳,狠狠的劈在他的心尖。
“……原来是这样…………”白恨喃喃自语,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像是决堤的洪水,汹涌而下。
多年来所有的委屈、不甘、自我怀疑,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不是孽种,他不是不该出生的人!
“是真的,恨儿。”吴俊泉紧紧握住他颤抖的手,传递着温暖和力量,“而且我们的父亲,他也并不知道你的存在。如果他知道,那夜之后有了你,他早就来看你了。”
“你是说!我的父亲是鼎鼎大名的吴原依?”白恨小心翼翼的问道,想再次确认:“我们是吴原依的孩子!”
“恩!”吴俊泉重重点头!
“我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对!我们还有一个同父同母的姐姐。”吴俊泉补充道。
“哥……哥哥……”白恨再也忍不住,扑到吴俊泉怀里,像个迷路已久终于找到家的孩子,失声痛哭起来。
那哭声里,有得知真相的震惊,有多年委屈的释放,更有血亲相认的激动与酸楚。
吴俊泉紧紧抱着他,任由他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衣襟,心中亦是酸涩难当。他轻轻拍着弟弟的背,低声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从今以后,有哥哥在,绝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白恨频频点头,贪婪的大口呼吸哥哥怀中的温暖。
他们第一眼相见时,双方都震惊于对方的长相和自己相似,原来竟真的是他的亲生兄弟。
老天终究是厚待了他!
片刻之后,白恨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但抽泣声仍未止歇。
吴俊泉替他擦去眼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现在,我们先离开这里。慕容歌心思歹毒,此地不宜久留。”
“不!”白恨立即提醒道:“哥哥!慕容歌他还抓了左一哥哥!”
“什么?左一也在这儿?”吴俊泉当真意外。
那事情似乎变得有些麻烦,现在他要救两个人了。
慕容歌屏退左右,一脸烦闷地来找林无酒。
“无酒,我快被气死了!”
林无酒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又是谁惹我们三小姐了?莫非是那个不肯就范的左一?”
“左一?你知道了?”慕容歌抬眼反问道。
“你如此大张旗鼓,瞒得住谁?”林无酒忍不住揶揄道。
慕容歌倒一点也不生气。
她与林无酒是打小的情分,自与旁人不同。
“你有没有那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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