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他必须亲自去看一看(2 / 2)
赵承平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重重地擂鼓。他没有丝毫停顿,立刻通过内部系统,对这家“瀚海环球贸易有限公司”进行了深度穿透查询。
公司的注册信息很快被调取出来。这是一家注册资本高达五千万的大型贸易公司,业务范围涵盖矿产、木材、电子产品进出口,看起来实力雄厚,背景清白。
但当赵承平点开“企业股东及主要人员信息”那一栏时,一个名字,像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他!
股东:王梓涛,持股比例40%。
王梓涛!
这个名字,赵承平再熟悉不过了!他就是退休领导王立仁的独子!
一切都对上了!清源寺的黑钱、宏达建筑的低价中标、静心阁茶楼的秘密聚会、以及这辆登记在王立仁儿子公司名下的、挂着特殊牌照的豪华越野车……
所有看似孤立的、零散的线索,在这一刻,被这条关键信息,如同一根金线般完美地串联了起来!
赵承平缓缓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他的脑海中,不再是杂乱无章的碎片,而是一幅清晰得令人不寒而栗的犯罪拼图。
这张网的中心,就是王立仁。他利用自己退休前的权力和人脉,搭建起了一个庞大的利益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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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儿子王梓涛,通过瀚海贸易公司,负责扮演“资本运作”和“资金存储”的角色,是整个帝国的“钱袋子”。
宏达建筑公司,是负责将权力变现、将黑钱洗白的“白手套”。
而清源寺,这个本该是清净之地的地方,则沦为了他们最稳定、最隐蔽的“提款机”,源源不断地为这个帝国输送着新鲜的血液。
静心阁茶楼,便是这个帝国的“神经中枢”,是王立仁用来发布指令、进行利益交换的秘密据点。
这张网,严密、高效,且每一个环节都披着合法的外衣。如果不是清源寺工程的意外,这个隐秘的王国,还不知道会存在多久!
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伴随着一种作为警察的使命感,同时涌上了赵承平的心头。他知道,这不是他一个人能扛下来的案子。他必须立刻向上级汇报,争取最高层级的支持。
他花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将所有的证据链、逻辑推理、以及他个人的分析,一字一句地敲进电脑,最终形成了一份长达三十页的、名为《关于“1.12”清源寺工程案衍生重大团伙犯罪线索的专题报告》。
报告中,他没有用任何带有感情色彩的词语,只是用最客观、最冷静的笔触,将寺庙的资金黑洞、建筑公司的围标黑幕、茶楼的政商勾结、以及退休领导王立仁家族在其中扮演的核心角色,清晰地勾勒了出来。
第二天一早,他拿着这份沉甸甸的报告,走进了市局局长何建国的办公室。
何局长是一个身形清瘦、目光锐利的老公安。他接过报告,没有立刻翻看,而是先给赵承平倒了杯水,示意他坐下。
“承平,看你这表情,是遇到硬骨头了。”何局长的语气很平静。
赵承平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何局长戴上老花镜,开始一页一页地仔细阅读那份报告。办公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赵承平能清楚地看到,随着阅读的深入,何局长那平日里总是波澜不惊的脸上,眉头越皱越紧,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凝重。
当他读到“江O”牌照和王梓涛的名字时,他拿笔的手,在空中停顿了足足有十几秒。
终于,他合上了报告,摘下眼镜,用手指轻轻地揉着眉心。他沉默了很久,久到赵承平都有些沉不住气了。
“承平,”何局长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你捅破天了。”
“我只是想把真相捅出来。”赵承平答道。
何局长看着他,眼神中既有赞许,也有一丝深深的担忧。“报告我收下了。我会立刻向省里和纪委的同志做专项汇报。这个案子,从现在起,升级为最高保密等级。”
他站起身,走到赵承平身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批准你继续深入调查。需要任何资源,人、财、物,局里无条件支持。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
何局长盯着赵承平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要记住,你现在面对的,不是一条小鱼,而是一条潜伏在深水区的巨鳄。
在没有总攻命令之前,你所有的行动,都必须在水下进行。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绝对,不能打草惊蛇!”
得到了何局长的授权后,赵承平心里那块最沉重的石头,算是暂时落了地。
但何局长那句“绝对不能打草惊蛇”的叮嘱,也像一道无形的紧箍咒,时刻提醒着他,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走得比在刀尖上跳舞还要小心翼翼。
他将整个专案组进行了重组。原有的人员被分散到其他案件中,只留下了最核心、最可靠的几名老将。同时,他从市局的技术侦查、网络安全和金融犯罪调查等部门,抽调了真正的精英,组成了一个全新的、代号为“深海”的秘密行动小组。
这个小组的办公地点,不在刑侦支队那栋人来人往的大楼里,而是被安置在市郊一处早已废弃的气象观测站内。这里与世隔绝,信号被严格屏蔽,所有的调查,都在一种近乎绝对保密的状态下进行。
接下来的几周,赵承平和他的“深海”小组,就像一群幽灵,开始了一场无声的、在水面之下进行的“围猎”。
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宏达建筑那看似滴水不漏的银行流水。
这项任务,交给了从市局经济犯罪侦查支队借调来的王牌——人称“账本猎人”的老李。老李是个年近五十、头发花白、戴着高度近视镜的男人,平时沉默寡言,但只要一接触到数字和账本,整个人就会散发出一种让罪犯胆寒的精光。
他带着两名助手,把自己关在一个由会议室改造的“作战室”里,整整七天七夜。房间的墙壁上,贴满了打印出来的银行流水单,密密麻麻的数字和箭头,构成了一幅比星象图还要复杂的资金流向图。
赵承平每天都会进去看一眼。他看到的是三个如同老僧入定般的身影,耳边是永不停歇的键盘敲击声和计算器那清脆的“嗒嗒”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咖啡和泡面的味道,以及一种名为“专注”的强大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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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承平知道,老李他们正在做的,是一项极其枯燥且浩繁的工作。他们需要从宏达建筑公司自成立以来的数万条银行交易记录中,找出那些被精心伪装过的、非法的资金转移。这就像是在一片巨大的沙漠里,寻找几粒被染了色的沙子。
直到第八天的清晨,当赵承平再次推开门时,满眼血丝、胡子拉碴的老李,从堆积如山的A4纸后抬起头,对他露出了一个疲惫但却无比兴奋的笑容。
“赵队,”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指着面前电脑屏幕上的一张资金流向图,“抓到狐狸尾巴了。”
赵承平立刻凑了过去。
屏幕上,是一张被老李用不同颜色标记出来的、错综复杂的资金流转网络图。
网络的中心,是宏达建筑的公司账户。老李指着其中一条粗大的红色线条说道:“你看这里,城西区文化中心翻新工程的中标公示刚过三天,区财政拨付的第一笔三百万工程预付款一到账,宏达的账户上,立刻就有二百八十万,以‘支付材料预付款’的名义,转给了七家不同的建材公司。”
“这看起来很正常。”赵承平说道。
“表面上是。”老李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但这七家公司,我都查过了。其中六家是真实的,但规模都很小,宏达和他们之间的单笔交易额,都在五万到十万之间,符合正常的商业逻辑。但问题出在第七家。”
他用鼠标点了一下那家公司的名字——“鸿运建材贸易行”。
“这家公司,”老李的声音压低了,“是个空壳公司。注册地址是假的,法人代表是个七十多岁的、一直在乡下种地的老农民,他甚至连自己名下有家公司都不知道。而那笔高达二百二十万的巨款,在打入这家‘鸿运建材’的账户后,没有停留超过十分钟,就立刻被拆分成了几十笔数额不等的款项,像天女散花一样,流向了全国各地的二十三个个人账户。”
赵承平的心,猛地一沉。这是最典型的、也是最难追查的洗钱手法!利用空壳公司做中转,再通过多级账户进行分散转移,最终让资金的去向变得扑朔迷离。
“能追到最终的收款人吗?”他急切地问。
“很难,但不是没可能。”老李眼中闪烁着猎人般的光芒,“对方很狡猾,这二十三个一级账户,大部分也是用别人的身份证开的‘人头账户’。但是,他们犯了一个错误。”
他放大了一张银行的ATM机取款监控截图。画面虽然模糊,但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正在从其中一个“人-owned”账户里取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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