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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物为引:百年文脉的守护者(一二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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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9章 黑鸢魅影

滨海市的夏夜总裹着一层黏腻的湿热,陈轩坐在“老巷茶铺”靠窗的位置,指尖捻着半凉的青瓷茶杯,目光落在对面巷口那盏忽明忽暗的路灯上。灯光下,苏晴刚结束和渔民老周的谈话,正低头整理相机里的照片——那些拍自胶州湾海域的水下影像,隐约能看见木质船骸的轮廓,以及几处被非法打捞破坏的痕迹。

“老周说,最近三个月,总有陌生的外地船在半夜靠近那片海域,”苏晴拉开椅子坐下,额角沾着细汗,“他不敢多问,但偷偷记下了其中一艘船的舷号,我查了,是套牌,背后肯定有人在运作。”

陈轩点点头,视线转向桌下那个不起眼的黑色布袋。半小时前,小林通过拍卖行的渠道,联系上了一个外号“鼠爷”的黑市中间人,对方声称手里有“刚从海里捞上来的硬货”,约在这茶铺交易。他们本想顺藤摸瓜,找到非法打捞的源头,却没料到这“鼠爷”比想象中更警惕,到现在还没露面。

“再等等,这种人精得很,肯定在附近观察。”小林压低声音,指了指茶铺角落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你看那个,进来十分钟了,就点了一壶茶,眼睛没停过扫咱们这桌。”

陈轩顺着他的视线瞥了一眼,没说话,只是抬手摩挲着腕间的青铜三目佩。玉佩触手微凉,自从在博物馆接触过那卷古籍残卷后,这玉佩似乎对“猫腻”的感知越来越敏锐,此刻正隐隐透着一丝极淡的凉意,提醒他周遭的不对劲。

又过了约莫五分钟,鸭舌帽男人终于起身,慢悠悠走到他们桌前,没等开口,先往四周扫了一圈,确认无人注意,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锦盒,“东西在这儿,小林经理介绍的,规矩懂吧?先看钱,再看货。”

小林从随身的公文包拿出一沓现金,推到男人面前。男人快速点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贪婪的笑,将锦盒递了过来。陈轩伸手接过,指尖刚碰到锦盒表面,青铜三目佩的凉意陡然加重,他心中一动,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枚巴掌大的青铜镜,镜背刻着简化的云纹,边缘有明显的磕碰痕迹,看起来像是古物,可仔细看,那些云纹的刻痕里藏着极细的现代打磨痕迹,显然是件高仿品。

“鼠爷是吧?”陈轩抬眼,语气平静,“拿件仿品来糊弄人,你觉得我们是外行?”

鸭舌帽男人脸色瞬间变了,伸手就要抢锦盒:“你胡说什么!这可是正经海捞货——”

“别装了。”苏晴突然将相机屏幕转向男人,上面是一张清晰的照片:男人三天前在码头和一个穿黑色风衣的人交接,“我们要找的是你背后的人,以及真正的海捞文物去向。你要是说实话,或许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

男人的眼神闪烁不定,额角渗出冷汗。他显然没料到这伙人不仅懂鉴宝,还提前摸了他的底。沉默了足足半分钟,他才咬牙道:“我只是个跑腿的,真正收文物的人我也没见过,每次都是通过一个加密频道联系,对方只给指令,从不露面。”

“加密频道?”小林追问,“没有任何线索?代号、特征,哪怕是声音?”

“代号……”男人皱着眉,像是在回忆,“有一次对接时,我不小心听到他那边有人喊了一声‘鸢哥’,后来我旁敲侧击问过圈子里的人,有人说,这行里有个神秘的大人物,代号‘黑鸢’,据说国内外的古玩黑市,一半的货都经他的手。”

“黑鸢?”陈轩的指尖一顿,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不知为何,听到这两个字时,青铜三目佩的凉意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微弱的震颤,像是在呼应着什么。他抬头看向男人,“你确定是这两个字?有没有其他信息?”

“没有了,”男人摆着手,语气带着后怕,“这‘黑鸢’在圈子里就是个传说,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只知道他手段狠辣,而且眼光毒得很,普通的假货根本入不了他的眼。这次的海捞货,据说就是他专门要的,指定要唐宋时期的瓷器和铜器,给的价极高。”

苏晴快速在手机上记录着信息,一边记一边问:“那批真正的海捞文物,现在在哪?”

“应该在城郊的一个废弃仓库里,”男人不敢再隐瞒,“明天晚上就会转运走,具体运到哪,我真不知道。”

小林立刻拿出手机,给相熟的警方联系人发消息,安排人去城郊仓库布控。陈轩则重新拿起那个锦盒里的仿品青铜镜,指尖拂过那些刻意做旧的痕迹——能让“鼠爷”这种中间人都信以为真的仿品,工艺显然不一般,而能指定要唐宋时期海捞文物的“黑鸢”,必然对古物有着极深的了解,绝不是普通的黑市贩子。

“这个‘黑鸢’,不简单。”陈轩将青铜镜放回锦盒,语气沉了下来,“他要的不是普通的古董,更像是在有针对性地收集某一类东西。”

“你是说,他可能和之前那个跨国造假集团有关?”苏晴反应过来,“之前我们端掉的那个小作坊,背后的供货渠道一直没查清,说不定就是这个‘黑鸢’在操控?”

陈轩没说话,只是看向窗外。夜色更浓了,路灯的光晕里飘着细小的飞虫,像极了此刻围绕在他们身边的谜团。从潘家园的民国瓷赝品,到拍卖行的调包案,再到如今的古沉船非法打捞,所有线索似乎都在隐隐指向一个看不见的幕后黑手,而“黑鸢”这个代号,就像是冰山露出的一角,让他们第一次触碰到了那庞大阴影的边缘。

这时,小林挂了电话,对两人点点头:“警方已经派人去仓库了,明天晚上行动。不过……”他顿了顿,语气有些凝重,“我刚才联系圈子里的一个老前辈,提起‘黑鸢’,他让我转告咱们,千万别轻易碰这个人,说前几年有个想调查他的鉴宝师,最后莫名其妙失踪了,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苏晴的脸色微微一变,陈轩却只是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已经凉透的茶。茶水入喉,带着一丝苦涩,却让他更加清醒。从决定追查文物造假集团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条路不会好走,但他没想过,背后的对手会如此神秘且危险。

“越是危险,越说明我们摸到了关键。”陈轩放下茶杯,眼神坚定,“不管这个‘黑鸢’是谁,只要他敢动中华的文物,我们就不能让他得逞。”

就在这时,茶铺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几束刺眼的灯光闪过,等灯光消失后,他们再看向桌对面的“鼠爷”,发现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那个装着仿品青铜镜的锦盒,静静地放在桌上。

“跑了?”小林皱眉,起身就要追出去。

“不用追了。”陈轩拦住他,指了指锦盒底部,“他留下了东西。”

两人凑过去看,只见锦盒底部贴着一张极小的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一个地址:“西郊废弃砖厂,后天凌晨三点,有‘货’出。”

“这是……想带我们去见‘黑鸢’?”苏晴疑惑道,“还是陷阱?”

陈轩拿起纸条,指尖感受到纸条边缘的粗糙质感,那是一种很少见的手工制纸。他沉思片刻,将纸条折好放进兜里:“不管是陷阱还是线索,我们都得去看看。这个‘黑鸢’既然主动递了消息,说明他已经注意到我们了,躲是躲不掉的。”

夜色渐深,茶铺里的客人渐渐散去,只剩下他们一桌。窗外的路灯依旧忽明忽暗,海风从巷口吹进来,带着淡淡的咸腥味。陈轩看着桌上那个锦盒,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黑鸢”两个字——这个神秘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他收集那些文物,又有什么目的?

这些问题像一团迷雾,笼罩在他的心头。但他知道,随着后天凌晨的临近,这团迷雾,终将被揭开一角。而他们与“黑鸢”的第一次正面交锋,或许就要来了。

第1050章 砖厂迷局

滨海市西郊的废弃砖厂,早在十年前就因环保整改关停,如今只剩几座残破的红砖窑立在荒草里,像被岁月啃噬得只剩骨架的巨兽。凌晨两点半,陈轩、苏晴和小林坐在一辆不起眼的黑色SUV里,车灯熄灭,车身隐在砖厂外的老槐树林后,只有仪表盘微弱的光映着三人紧绷的脸。

“还有半小时,”小林看了眼腕表,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方向盘,“警方那边已经在砖厂外围布控了,只要‘鼠爷’说的‘货’一出现,立刻就能合围。”

苏晴正调试相机,镜头对准砖厂大门,屏幕里能清晰看到锈迹斑斑的铁门上挂着一把早已失效的大锁,门轴处积满灰尘,似乎很久没人动过。“奇怪,这地方看着不像有交易的样子,太荒凉了,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她皱着眉,又将镜头转向砖厂深处那座最高的红砖窑,“那座窑看着有点不对劲,窑口好像被人清理过,没有其他地方那么厚的杂草。”

陈轩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夜色里,那座红砖窑的轮廓确实比周围建筑更“干净”些。他抬手摸了摸腕间的青铜三目佩,玉佩今晚异常安静,没有之前感知到赝品或危险时的凉意,却也正因这份安静,让他心里多了几分警惕——越是平静,往往藏着越不寻常的暗流。

“再等等,别轻举妄动。”陈轩声音低沉,目光扫过砖厂四周的荒草。风从旷野吹过,草叶沙沙作响,混杂着远处几声不知名的鸟叫,更显此地的死寂。他想起“鼠爷”留下的那张手工纸条,纸面上隐约能闻到一丝极淡的松香,像是某种特制的防虫纸,绝非普通黑市掮客会用的东西。

两点五十分,一阵轻微的引擎声从远处传来,不是汽车的轰鸣,更像是电动三轮车的马达声。苏晴立刻握紧相机,镜头紧紧跟随着声音来源——一道微弱的光束从砖厂西侧的小路拐了进来,光束晃动着,停在了那座红砖窑前。

“来了!”小林压低声音,手悄悄按在车门把手上,“是辆电动三轮车,就一个人。”

陈轩示意他别动,自己眯起眼,借着三轮车的灯光看清了那人的模样:穿着一身灰色工装,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正弯腰在窑口摆弄着什么。没一会儿,窑口的砖块被他挪开几块,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他要进去?”苏晴疑惑道,“难道‘货’藏在窑里?”

话音刚落,就见那人从三轮车斗里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转身钻进了窑口。陈轩立刻对小林点头:“按计划,我们过去看看,警方那边让他们再等等,别打草惊蛇。”

三人推开车门,借着荒草的掩护,猫着腰朝红砖窑摸去。离窑口还有十几米时,陈轩突然抬手示意停下——他听见窑洞里传来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像是有人在开锁。

“里面不止一个人?”小林小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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