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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物为引:百年文脉的守护者(一二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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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3章 烽燧残痕,玄山印记

戈壁的风裹着沙粒,打在脸上像细针轻刺,陈轩眯着眼望向前方,视线越过起伏的赭黄色沙丘,终于在远处天际线与戈壁相接的地方,看到了那座半埋在沙里的夯土建筑——向导阿木说的“老烽火台”,到了。

“再走三里地就到,那地方邪性得很,前几年有驴友想进去躲沙暴,结果在里头迷了路,转了半天才出来,说看见墙根有发光的虫子。”阿木勒住骆驼缰绳,他皮肤是常年暴晒出的深褐,眼尾刻着细密的皱纹,说话时总习惯性摸一下腰间挂着的银质狼牙吊坠,“你们确定要进去?里头除了沙子和碎石头,啥值钱玩意儿都没有。”

陈轩指尖攥着青铜三目佩,这枚玉佩从踏入戈壁起就没断过微弱的温热,像揣着颗小小的暖炉,此刻离烽火台越近,玉佩的温度就越明显,甚至能感觉到佩上雕刻的三只眼睛纹路在轻轻“发烫”。他抬头看了眼苏晴,她正举着相机,镜头盖都没摘,却皱着眉揉着太阳穴:“这风太大了,镜头根本稳不住,而且……总觉得这地方有点闷,明明是开阔的戈壁,却喘不过气。”

小林从骆驼背上的行囊里翻出折叠工兵铲和手电筒,闻言笑了笑:“你这是心理作用,戈壁温差大,可能是有点缺氧。陈轩,真要进去?我看这烽火台都快塌了,别再出什么危险。”

“得进去看看。”陈轩的声音很肯定,他低头看着青铜三目佩,佩身的纹路似乎比在滨海时更清晰了些,“从博物馆那卷残卷里得到的坐标,精准度就在这方圆十里,除了这座烽燧,周围没有其他人工建筑的痕迹。玄山氏的标记,大概率就在里头。”

阿木见他们主意已定,也不再多劝,翻身下骆驼,从驼峰旁抄起一把磨得发亮的羊角刀别在腰后:“我带你们走东边的豁口,那是前年沙暴吹出来的,比正门结实点。进去后跟着我脚印走,别乱碰墙上的土,这夯土松得很,一碰就掉。”

四人牵着骆驼往烽燧走,越靠近越能看清它的模样——这是座约莫三丈高的方形建筑,墙体由黄土和红柳枝夯筑而成,西侧的墙已经塌了一半,露出里头层层叠叠的红柳枝,像老人炸开的棉絮。东边的豁口有一人多高,边缘的夯土被风沙打磨得光滑,阿木率先钻了进去,陈轩紧随其后,刚迈过门槛,就觉得眼前一暗,戈壁正午的强光被挡在外面,里头弥漫着一股混合着尘土和枯草的陈旧气味。

苏晴举着相机,打开了内置闪光灯,一道白光扫过,照亮了烽燧内部的景象:地面铺着厚厚的细沙,踩上去能陷到脚踝,四面墙上布满了裂缝,墙角堆着些破碎的陶片和朽坏的木柴,看起来确实如阿木所说,除了岁月留下的残痕,再无他物。

“这地方……真有东西?”小林用手电筒照着四周,光束扫过墙面时,只映出斑驳的土黄色,“会不会是坐标出了问题?那卷残卷本来就是古籍,说不定记载有误。”

陈轩没说话,他走到烽燧中央,闭上眼睛,将注意力集中在掌心的青铜三目佩上。玉佩的温度越来越高,甚至开始轻微地振动,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他缓缓转动身体,当面向正北方向的墙面时,玉佩的振动突然变得剧烈,掌心传来一阵清晰的“嗡鸣”。

“这边!”陈轩睁开眼,手电筒的光束立刻投向正北墙。

那面墙看起来和其他墙面没什么不同,甚至因为靠近豁口,墙面剥落得更严重,露出大片粗糙的夯土层。苏晴的闪光灯再次亮起,这次她特意拉近了镜头,对着墙面仔细拍摄,当照片在相机屏幕上显示出来时,她“咦”了一声:“陈轩,你看这里——”

众人凑过去,顺着苏晴手指的方向看,只见墙面剥落的夯土层下方,隐约有几道深色的线条,像是用某种颜料画上去的,但因为覆盖着厚厚的尘土,又被风化得模糊,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阿木蹲下身,用羊角刀的刀背轻轻刮了刮墙面的浮土,动作小心翼翼,像是怕碰碎什么易碎品:“这是……画?我以前带客人来避雨,从来没见过这玩意儿。”

陈轩从行囊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倒出一点在掌心,再用手指蘸着水,轻轻涂抹在那几道线条上。水浸湿了夯土,深色的线条立刻清晰了几分——那不是杂乱的划痕,而是一个类似图腾的图案:上方是一个三角形,三角形内部刻着三只并排的眼睛,眼睛的轮廓圆润,瞳孔是小小的圆点,和青铜三目佩上的纹路几乎一模一样;三角形下方是两条交叉的曲线,像是流动的水,又像是缠绕的绳索,曲线末端各连着一个小小的圆形,看起来像是太阳和月亮。

“玄山氏的标记!”陈轩的心跳骤然加快,他拿出手机,翻出在博物馆拍的那卷残卷照片——残卷末尾也有一个模糊的图案,当时他只觉得像个抽象的符号,此刻和墙上的图案对比,除了因为残卷破损少了下方的曲线,其他部分完全吻合。

苏晴的相机快门声不断,她换了微距模式,连图案上的每一道刻痕都拍得清清楚楚:“这图案是怎么留在墙上的?看起来不像画上去的,倒像是……用硬物刻上去之后,又填了什么东西,所以才能在夯土里保留这么久。”

陈轩伸手摸了摸图案上的线条,指尖能感觉到细微的凹陷,线条内部的颜色比周围的夯土深,呈深褐色,凑近闻了闻,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土腥味。“应该是用玄铁矿粉混合动物血填进去的。”他解释道,“玄铁矿粉不易氧化,动物血能和夯土紧密结合,这是古代工匠常用的防腐手法,没想到玄山氏的先祖也会用这种方式留下标记。”

就在这时,阿木突然“啊”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有些发白。小林被他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发现什么了?”

“那……那图案在发光!”阿木指着墙面,声音都有些发颤,“刚才你们说话的时候,我看见那三只眼睛亮了一下,就像星星似的,闪了一下就没了!”

苏晴和小林对视一眼,都觉得阿木可能是眼花了,可陈轩却心头一动,他再次握紧青铜三目佩,玉佩的振动频率和刚才又不一样了,像是在和墙上的图案共振。他走到墙前,将青铜三目佩贴在图案上方的三角形上,就在玉佩接触墙面的瞬间,一道微弱的绿光从玉佩和墙面接触的地方亮起,紧接着,墙上图案里的三只眼睛也发出了同样的绿光!

绿光很淡,却足够照亮烽燧内部的一小片区域,苏晴下意识按下快门,闪光灯和绿光交织在一起,定格下这诡异又神奇的一幕。小林惊得张大了嘴,手里的手电筒都差点掉在地上:“这……这是怎么回事?玉佩和图案……它们在互相感应?”

“是血脉和传承的呼应。”陈轩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流从墙面的图案里涌出,顺着青铜三目佩传入他的掌心,再沿着手臂蔓延到全身,就像冬天里泡在热水里,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他甚至能“听”到一段模糊的声音,不是用耳朵听,而是在脑海里响起,像是有人在低声吟唱,又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可惜声音太微弱,根本听不清内容。

绿光持续了约莫半分钟,渐渐暗了下去,最后彻底消失,只留下墙上那道深色的图案,和恢复常温的青铜三目佩。陈轩收回手,掌心还残留着刚才的温热,他看着墙上的玄山氏标记,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不仅仅是一个标记,更是一个“钥匙孔”,而青铜三目佩,就是打开这把锁的钥匙。

“阿木,你知道这附近还有其他类似的烽火台吗?”陈轩转头问向导,他刚才从那股气流里,隐约感觉到西北方向还有同样的“呼应”,只是距离太远,信号很模糊。

阿木还没从刚才的绿光里缓过神,听到问话,愣了愣才摇头:“这一片就这一座老烽燧,再往西北走,就是黑风口,那地方风大得能把骆驼吹翻,没人敢去。不过……”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什么,“我爷爷以前说过,黑风口那边有座‘神山’,山脚下有个山洞,洞里有‘会发光的石头’,但那都是老一辈的传说,没人真去过。”

“黑风口……”陈轩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这里的信号格只有一格,根本无法定位更精确的位置。但他知道,玄山氏的秘密,远不止这一座烽燧里的标记,西北之行,才刚刚开始。

苏晴收起相机,走到陈轩身边,指着墙上的图案:“这图案我已经拍下来了,回去可以试着复原完整的样子。不过陈轩,你刚才说这是‘钥匙孔’,那钥匙打开的是什么?玄山氏的宝藏?还是其他的遗迹?”

“现在还不知道。”陈轩摇了摇头,眼神却很坚定,“但不管是什么,都和玄山氏的传承有关,也和我们要找的答案有关。”他看向小林,“我们在这烽燧里待不了太久,风沙马上要来了,先把图案的位置做个标记,等风沙过去,再想办法研究。”

小林点点头,从行囊里拿出喷漆,在图案旁边的墙上喷了个小小的红色箭头——这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标记,既显眼又不会破坏墙体。阿木已经走到了豁口处,探头往外看了看,回头喊道:“快出来!西边的天暗下来了,是沙暴!”

几人闻言,立刻收拾好东西,跟着阿木钻出烽燧。刚走到骆驼旁边,就感觉到风突然变大了,卷起地上的沙粒,打在脸上生疼。远处的天际线已经变成了昏黄色,像一块巨大的幕布,正朝着他们这边快速移动。

“赶紧上骆驼!”阿木熟练地将骆驼牵到一起,帮着苏晴和小林爬上驼峰,陈轩最后一个上去,他回头看了眼那座半埋在沙里的烽燧,墙上的玄山氏标记虽然被尘土覆盖,但他知道,那道印记已经刻在了自己的心里。

骆驼踏着稳健的步伐,朝着远离烽燧的方向走去,身后的沙暴越来越近,轰鸣声像闷雷一样滚过戈壁。陈轩坐在驼峰上,掌心再次摸向青铜三目佩,玉佩已经恢复了常温,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来自玄山氏先祖的“呼应”,从未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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