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1 / 2)
冀州,邺城。州牧府议事厅。
时值八月末,北地的秋风已带着明显的肃杀之意,卷过庭院中开始泛黄的草木,发出沙沙的声响。然而,议事厅内却门窗紧闭,烛火通明,将初秋的寒意隔绝在外,也使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而燥热的气息。
冀州牧袁绍袁本初,端坐于主位之上。他身着绛紫暗纹锦袍,腰束玉带,面容保养得宜,长须修剪得一丝不苟。虽经过去岁渤海大败,折了颜面又损兵将,但此刻他眉宇间依旧蕴着一股久居人上的雍容威严。他身形挺拔,即使坐着,也自有一番气度,手指无意识地轻叩着紫檀木案几的边缘,发出几不可闻的笃笃声。
厅下,冀州的文武重臣分列两侧。左侧以沮授、田丰、审配、逢纪、许攸等谋士为首;右侧则是以颜良、文丑、麴义、张合、高览等为核心的武将班底。人人面色凝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感。
案几上,一份关于豫州之战的详细军报已然传阅完毕。
袁绍终于停止了叩击案几的动作,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豫州之事,诸位都已知晓。曹孟德、刘德然,联手伐孔伷。结果,竟是两败俱伤!”他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似是嘲讽,又似感慨,“呵呵,想那曹阿瞒,自诩枭雄;刘德然,人称智勇。更有青州虎狼之师为爪牙!竟在孔公绪一介书生手上,碰得头破血流,损兵折将,狼狈而回!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他目光如电,扫视阶下群臣,语气陡然转沉:“前番渤海之辱,乃我冀州奇耻!刘玄德、刘德然兄弟,侥幸得胜,便猖狂不可一世!如今,其弟新败于豫州,主力受损,士气受挫,更兼其大军远征方归,人困马乏!此乃天赐良机予我冀州,予我袁本初!”
袁绍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依诸位之见,我冀州,当如何应对?莫非……还要坐视这刘氏兄弟,继续坐大不成?”
话音未落,武将队列中,一人已按捺不住,猛地踏出一步,声若洪钟,震得梁上灰尘似乎都簌簌而下:“主公!末将以为,此乃雪耻良机,千载难逢!”
众人望去,正是大将颜良。他身材魁梧,面容粗犷,此刻因激动而满面通红,虬髯戟张:“刘德然小儿,侥幸赢了一阵,便目中无人!如今他在豫州碰得头破血流,正是虚弱之时!我冀州带甲数十万,粮草充足,岂能坐失良机?请主公给末将一支令箭!末将愿亲提精兵,直扑青州边境!定要踏破临淄,生擒刘玄德、刘德然,以报渤海之仇,雪我冀州之耻!”
“末将愿同往!”文丑几乎同时踏出,与颜良并肩而立,声音同样激昂,“颜将军所言极是!刘氏兄弟新败,士气低迷,我军正该乘胜追击!末将愿为先锋,必斩刘德然首级献于主公麾下!”
另一员悍将麴义也出列拱手,他虽不像颜良文丑那般激动外露,但眼神锐利如鹰隼,语气带着惯有的冷硬和自信:“主公,末将附议。青州军经豫州鏖战,战力折损,非复昔日之锐。我军养精蓄锐已久,将士求战心切。此时若发精锐,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胜算极大!即便不能一举覆灭青州,至少可夺回渤海郡,重创其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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