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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静静的延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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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是稀奇古怪,应了一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合欢和卫茅,如今住在哪里?我那个堂客们青黛,还有两个儿子,如今过得怎么样?”

“二叔哎,你可以大放忧心咯。”白雪丹说:“卫茅在添章屋场,建了一栋大房子,卫茅弟弟和我干妈合欢,都回到了添章屋场居住。卫茅出工钱,把青黛婶婶接到了添章屋场,照看我的儿子薛破虏,还把你家的大宝,送到春元中学读书呢。”

江篱说:“哎哎,我参加革命,家里的妻儿老小,终究是块心病,有了卫茅和公英帮衬他们,我终于可以放心了!”

我二伯父说:“哎,白雪丹,你一个细妹子,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怎么就有了儿子?”

白雪丹羞红了脸,说:“二叔,你不晓得,三叔决明的老婆,还只有十三岁呢。”

“那不叫老婆,那叫未婚妻。”我二伯父喟然长叹:“辛夷那个家伙,当真是曲不生直子,想不到,生了个优秀的儿子。卫茅这个人,重情重义,如果走到革命的道路上来,前程当真无限量。”

“二叔,咱们老家破获的那个日本特务大案,就是卫茅的杰作。”

“白雪丹,你能不能与卫茅联系,动员他到延安来?”

“二叔,你不晓得,小时候,卫茅受尽了委屈,从小就有个复仇梦。他长大后,又有了侠客梦。”白雪丹说:“卫茅这个人的性格,谁对他好,他会加上十倍百倍的利息,还报给恩人。他们的心目中,只有枳壳大爷爷、陈皮二爷爷,公英,是他的三个大恩人;三个恩人的话,卫茅把它当作圣旨。若是要劝卫茅参加革命,非枳壳大爷爷,才能说服他。”

“我爷老倌子,现在什么模子,我快记不清了!”我二伯父说:“想起来,欠我爷老倌子的养育之恩,是还不清了。”

杜鹃说:“怎么还不清,你父亲是个深明大义的人,经常和人说,先有国,后有家。你瞿麦为国家作出重大贡献,就是对你父亲最好的报答。

晋拓的那个营,一早就要开拔,杜鹃和讧篱,只能匆匆别去。

蜚零晚上还要审稿,也跟着拱手告辞而去。

剩下一个白雪丹,见众人走了,悄声说:“二叔,黄土岭之战,情报出现重大失误,首长们非常震怒。今天下午,李部长找我谈话,要调我去北方局工作。”

“白雪丹,你晓得的,情报工作历来是我们的软肋。你去了之后,发挥自己的专业特长,好好工作。”

我二伯父在病床上,一直躺到过完春节,在勉强可以下床走几步,还得由我二伯母搀扶着。

一九四0年的正月初三,陕北下起一场鹅毛大雪,雪花像一只只白色的蝴蝶,带着归属感,带着使命感,静静在空中翩翩起舞,盘旋,然后落在我二伯父瞿麦眼中的延河两岸。

延河中间的流水,不肯成为大雪的朋友,将雪花染上青黛色,默默地拽走。

我二伯父瞿麦,望着雪花,心中猫爪子搔痒一样,有点坐立不安。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重返战场。

如果重返战场,我瞿麦要做的第一件事,找到菖蒲的死骨,把他葬在向阳的山坡上。山坡的后面,必须是一处高峰,长满青松;山坡的前面,必须有一条小河,小河蜿蜒曲折,在春天里,闪着银光的河水,如泣如诉。

菖蒲的坟墓,可以不大,必须种得下三十二株山丹丹。菖蒲坟墓的土,可以不用夯紧,一杯酒倒下去,松土可以立刻吸收。

我二伯母灵芝,还是以婚前的口气说话:“瞿麦哥哥,你在想什么?”

“想菖蒲,他会不会寂寞?“

“外面太冷了,瞿麦哥哥,我扶你回病房吧。”

“再等五分钟,让我多瞧瞧大雪中静静的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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