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记忆海的混沌与回忆的秩序（1 / 2）

记忆海的混沌与回忆的秩序

“旋律号”驶入记忆海的星域时，卡尔正对着舷窗上的倒影做鬼脸。窗外的景象确实奇妙——这片星海不是固态的星辰，而是由无数透明的泡泡组成，每个泡泡里都封存着一段记忆画面：有的是孩童追着蝴蝶跑，有的是老人在星空下讲故事，有的是战士紧握武器的背影……泡泡在暗蓝色的星海中缓缓漂浮，像一碗撒了糖霜的果冻。

“这玩意儿要是戳破了，会不会把记忆洒出来？”卡尔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出去戳几个泡泡试试。

量子火焰林风敲了敲他的脑袋：“别乱来。资料说这些‘回忆泡泡’是记忆海的‘情绪载体’，一旦弄混了，就会让人分不清自己的记忆和别人的，最后变成个脑子里塞满乱码的傻子。”

话音刚落，露西突然“呀”了一声，指着屏幕：“你们看！前面的泡泡粘成一团了！”

果然，前方的记忆海出现了大片浑浊的区域，无数泡泡像被胶水粘住，挤成灰蒙蒙的一团，里面的记忆画面互相重叠、闪烁，根本看不清内容。有个巨大的泡泡团正在缓缓下沉，边缘的泡泡破裂时，散发出的不是清晰的画面，而是杂乱的碎片——一会儿是哭喊声，一会儿是欢笑声，搅得人头晕。

“记忆海的‘分拣珊瑚’出问题了。”艾莉丝的星尘琴轻轻震颤，似乎能感受到那些混乱记忆的痛苦，“珊瑚本来能给泡泡分类，把相似的记忆归在一起，让它们像书架上的书一样整齐。可现在……珊瑚好像被堵住了。”

他们驾驶飞船靠近那片浑浊区域，发现海底的分裂珊瑚果然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这些珊瑚像巨大的彩色树枝，枝丫上本该挂满分类整齐的泡泡，此刻却裹着厚厚的灰色粘液，枝丫互相缠绕，连缝隙都被堵住了，看起来像一团团肮脏的线球。

几个骑着“记忆鱼”的“守海人”正在用长杆拨开粘在一起的泡泡，他们的衣服上绣着海马图案，脸上却满是疲惫。为首的守海人是个戴着眼罩的中年男人，据说他年轻时为了救一个被混乱记忆困住的孩子，自己也被碎片划伤了眼睛。

“你们可算来了。”男人的声音带着海水的咸涩，他指着那团下沉的巨大泡泡，“三个月前，有艘‘记忆走私船’在这里倾倒了大量‘废弃记忆’——就是那些被人刻意遗忘的痛苦回忆，比如背叛、失败、离别……这些记忆带着‘粘性’，把正常的泡泡全粘住了。分拣珊瑚吸了这些东西，也跟着失灵了。”

卡尔皱着眉，看着一个破裂的泡泡碎片里闪过的画面——一个小男孩把自己的玩具枪扔进了垃圾桶，脸上满是委屈。“这是谁的记忆？看着怪难受的。”

“是个被父亲骂‘玩枪没出息’的孩子的。”守海人叹了口气，“这种被强行压抑的记忆粘性最强，能粘住十个正常泡泡。你看那边——”他指向另一团泡泡，“那里面混着商人破产的记忆、恋人分手的记忆、战士战败的记忆……它们抱在一起，谁也不肯分开，再这样下去，整片记忆海都会被拖进海底的‘遗忘深渊’。”

蒸汽朋克版林风拿出“记忆净化仪”，对着一团泡泡扫描，屏幕上立刻跳出密密麻麻的红色警告：“这些记忆的‘情绪频率’乱了套！本该温和的记忆带着刺，本该痛苦的记忆却裹着糖衣，珊瑚根本没法分辨。就像卡尔的枪法，时准时不准，谁知道下一枪会打去哪？”

“你又替我打空枪！”卡尔气鼓鼓地掏出双枪，却被林风按住。

“别冲动。”林风的结晶利刃泛着柔和的蓝光，“这些混乱的记忆需要‘情绪锚点’——找到每个记忆最核心的情感，才能让它们各归其位。就像解开乱麻，得先找到线头。”

艾莉丝突然指着一团正在下沉的泡泡：“那里面有段琴音！我能感觉到！”

他们驾驶飞船靠近那团泡泡，果然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琴声，像有人在哭着弹琴。艾莉丝闭上眼睛，星尘琴的旋律轻轻流淌，像一只温柔的手，慢慢拨开泡泡外层的粘液。

“这是个小女孩的记忆。”艾莉丝轻声说，“她的母亲去世前给她弹过这首曲子，她太想念母亲，就把这段记忆和‘害怕被忘记’的恐惧粘在了一起。”她的琴音变得格外温柔，像母亲的手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别怕，想念不是坏事，把害怕摘下来，让想念好好待着，好吗？”

奇妙的是，随着琴音响起，那团泡泡渐渐松开，里面的恐惧记忆像水珠一样滴落，剩下的琴音记忆则变得清澈透明，慢慢飘向分拣珊瑚的方向。珊瑚枝丫上的粘液似乎融化了一点，轻轻托住了这段记忆。

“有用！”卡尔眼睛一亮，立刻对着一团混着“打空枪”和“被表扬”的记忆泡泡喊：“喂！打空枪不丢人！我上次打偏了还救了只小鸟呢！把害怕被嘲笑的念头摘下来，记住开枪时的痛快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