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疯子（2 / 2）

江时走到二楼时，他瞥到王婆子家的门板半掩着，一道瘦弱的人影仓皇躲了进去。

他知道是王婆子家的儿媳妇，只瞥了一眼，就往楼上走去。

走到四楼楼道内，离远看到403门旁原本堆积小山一样高的垃圾袋没了，水泥地面也被打扫的很干净，空气中没有了那种腐臭味。

心想，垃圾处理费包含的范围难道也包括楼道吗？

江时一边走一边从电脑包里掏出房门钥匙，但就在他路过403时，403门板后猝不及防地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巨响。

哐当——！

江时手里钥匙脱落，砸在水泥地面，也跟着发出声音。

他像被吓丢了魂似的，站在403门前，低垂着头，眸光晦暗地盯着掉落在地的钥匙，一动不动。

而403门板内的敲门声却越发频繁，像是故意挑衅，也像是在嘲弄江时。

震耳的敲门声在楼道门回响，震得声控灯刺目的冷白光频繁闪烁。

江时脑海里又隐隐浮现人类无法承受、难以言喻令人发狂的回响，他清冽的眉眼在阴影里扭曲，眼底漫上猩红，僵硬地俯身拾起钥匙，低垂着头起身。

下一瞬，他转身走向403，抬起腿狠狠踹向门板，俊美苍白的面庞狰狞，带着神经质的癫狂，像是感受不到脚腕阵痛般，踹门的力道一下比一下重。

青年靡艳的唇瓣向两侧上扬，露出古怪弧度，低哑嗓音从喉咙里挤出：

“敲啊！敲啊！！！我这就进去弄死你，把你四肢拽断，塞进你肚皮里，让你再自己体内敲个够，敲穿你肚皮！！！敲啊！继续敲啊！！！”

403里面的人像是被他突然发狂的样子吓住，早已没了声音。

江时左腿踹得生疼，但他依旧死命踹着老旧的门板，下方的铁皮已经被他踹得凹陷，门板上的铁锈，周围的墙灰都因这猛烈的撞击，扑簌簌落下。

403的门板是这个小区最原始的木制门，只不过在外面镶嵌了几片铁皮，根本禁受不住他这么暴力的行径。

可青年凶狠满是戾气的表情，像是真要将这扇门踹开，把里面的人虐杀。

“别你t当老子是吓大的吗？我告诉你，你再不滚开，老子报警你强，强闯民宅！报警你杀人啊！！”

403里面传出一道明显发颤，却虚张声势的公鸭嗓男音。

江时听到“报警”两字，理智才逐渐回归，他双手发抖，停止踹门，站在403门前，低垂着头一动不动。

里面的人见外面没了声响，以为他是怕了，脸贴在门板上，透过门眼看着漂亮的青年，猥琐地笑了起来，挑衅般咒骂道：“装什么？窝囊废废物垃圾，继续撞啊！”

江时缓缓抬头，慢慢走近，将眼珠子贴到门眼，清晰看到门眼的另一头是一颗饱含下流恶意的眼球，他声音很怪，像是在压抑什么：“你再敲一次，我就弄死你。”

但下一秒，他握紧手里的铁制钥匙，恶狠狠地砸入门眼。

“啊啊啊啊啊啊！”

403门里发出“咚”的一声，里面的人捂着左眼，被吓得摔倒在地，他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地看着门眼处被捅进来的泛着冷光的钥匙尾端。

江时听到里面的惨叫声，清冽的眉眼间堆积的阴霾缓缓散去，靡艳的唇角微勾，缓缓将钥匙拔出，他再次将眼睛贴到门眼，这次能够清晰看到403里面的人的狼狈模样。

他黑白分明的眼球神经质地闪烁着兴奋的光，唇瓣一张一合，艳红的舌尖在里面微微蠕动，嗓音带着笑：“你t再敢发出声响，我就进去弄死你！”

403惊恐地看着门眼，震骇得如同白日见鬼，他顾不上被玻璃碎片划破的眼角，手脚并用极为滑稽地往后爬，想要远离门板：“疯，疯子”

墙面斑驳破旧的楼道内，俊美青年脸上挂着诡艳癫狂的笑，缓缓转身打开404。

当404房门被合上后，昏暗楼道内的白炽灯闪烁两下，重新陷入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