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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元阳已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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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五的靴底刚在青石板上碾出半道急促的擦痕,后颈的汗毛便骤然竖了起来——下一秒,手腕就被一只微凉的手从身后扣住,指腹精准卡在腕骨凹陷处,力道不重却像生了根,任凭他怎么挣都纹丝不动。

一股清冽如冰泉的力道顺着小臂窜上来,所过之处,肌肉瞬间僵成了铁块。他甚至能清晰感觉到那股力量在经脉里游走的轨迹,从手肘漫过肩头,再沉进腰腹,最后连指尖的关节都被钉死,连蜷一下都做不到。方才摆开的逃跑架势彻底定格,左腿还在前伸,右手攥着衣襟,整个人像尊被冻住的泥塑,唯有胸口的起伏泄露了满心的惊惶。

“五弟,急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季五梗着脖子回头,颈椎骨发出“咔”的轻响。阳星就站在他身后半步远,月白的衣摆还沾着点方才劈蜮仆时溅上的黑血,右手食指却直直点在半空,指尖萦绕着一圈淡淡的银辉,像裹了层碎月光——那正是方才点中他穴位的姿势。

男人的眼底盛着笑意,眉梢却微微上挑,分明是“早看透你这点小把戏”的了然。他往前凑了凑,温热的呼吸扫过季五的耳廓,语气里的无奈快溢出来:“你这跑的速度,倒是比刚才劈蜮仆时快多了。方才让你往前冲三步,你磨磨蹭蹭像踩了棉花,怎么一提要取血,倒比兔子还灵便?”

话音落,阳星抬起左手,轻轻拍了拍季五紧绷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季五却觉得那力道像块烙铁,烫得他脊背发僵。

“咱一行八人的身家性命,此刻都挂在你身上。”阳星的声音沉了沉,特意把“身家性命”四个字咬得极重,每一个字都像小锤,敲在季五的心上,“不过是取你指尖那么一小滴血,当护法的媒介,又伤不了你筋骨,算得了什么?”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不远处正收拾行囊的路小哥——那少年正偷偷往这边看,眼里满是困惑。阳星的语气添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像在敲警钟:“何必做这种让路小哥看笑话、被队里小辈不齿的举动?你可是咱这队里的老大哥,传出去,人家该说你连这点‘大义’都担不起了。”

最后那个“义”字落下时,阳星扣在季五腕上的手松了松,却没完全放开。季五能感觉到指尖的僵硬在慢慢消退,可那股被看穿心思的窘迫,却比身上的僵意更重,让他连头都抬不起来。

季五浑身僵得像块被冻硬的腊肉,唯有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阳星。原本白皙的脸颊憋得通红,从颧骨一直蔓延到耳尖,活像树上挂着的熟透柿子,连额角的青筋都突突跳着,把满心的不服气都写在了脸上。他想梗着脖子反驳,可脖子动不了,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带着颤音的话,尾音还不自觉地往上翘,那点不服气里竟掺了几分委屈的撒娇:“师兄!你快解开我!我晕血——我晕我自己的血!”

他急得眼珠直转,眼尾都泛红了,声音也拔高了些,带着点急切的辩解:“上次划伤手指,我都晕得撞翻了药箱,要是取血时我直挺挺倒下去,帮不上忙还添乱,那不是更糟?”话音刚落,他突然灵光一闪,眼珠“咔嗒”转了半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原本憋闷的语气瞬间亮起来,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带着点得理不饶人的架势:“再说了!你不也元阳未破么?用你的血当媒介,不照样能护着大家?凭啥非得揪着我一个人不放!”

这话像颗小石子,“咚”地砸进阳星心里。他脸上那副“胸有成竹”的从容瞬间垮了,扣着季五手腕的手猛地收回,指尖还无意识地蜷了蜷,像是被烫到似的。紧接着,他猛地偏过头,捂住嘴干咳了两声,试图掩饰眼底的慌乱,另一只手还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指尖蹭到方才劈蜮仆时沾在脸上的黑泥,他也浑然不觉,只任由那点泥污在鼻尖晕开。

阳星的眼神飘得老远,落在不远处歪脖子的老槐树上,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往季五那边扫,仿佛那道目光带着刺。他的嘴角扯了扯,想挤出平时那种从容的笑,可肌肉僵硬得厉害,只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声音压得又轻又快,像蚊子哼哼似的,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结巴:“嘿嘿……五弟,实不相瞒,我、我的元——元阳已破。”

最后那几个字说得含糊不清,像含了颗棉花,尾音还微微发颤。他的头越垂越低,下巴都快抵到胸口,连耳根子都红透了,像被炭火燎过似的,连耳尖的绒毛都透着粉色,活像个被戳穿心事的毛头小子。

季五听完这话,反应比被点穴时还大——浑身僵着的劲儿仿佛全攒到了脖子上,使劲往前伸着,像只被捏住后颈却还想探头的鹅,连颈椎骨都发出“咯吱”的轻响,活像要挣开无形的绳套。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头顶槐树叶“簌簌”往下掉,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他肩头,他都浑然不觉:“什么时候的事?!我就说你这半年读心术怎么动不动就失灵!”

他瞪着阳星的眼睛都快瞪圆了,眼尾的红还没褪去,此刻又添了层兴奋的亮,活像抓着老鼠的猫:“上次山涧边那蜮仆设了迷魂阵,你居然半点没察觉,害得我们绕了三个时辰!原来根子在这儿!”方才想溜的念头早被抛到九霄云外,满肚子的好奇混着“抓包”的得意,让他连指尖刚恢复的知觉都在发烫,若不是还僵着,怕是早凑到阳星跟前去追问细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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