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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元阳已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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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星被他问得脸更红,刚想开口辩解,就见天空的太阳已沉到西山顶,金色的余晖被染上一层暖融融的橘红,像给云朵裹了层蜜蜡。光线透过槐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碎成一片片晃动的光斑,随着晚风轻轻晃荡,倒添了几分悠闲——可这悠闲落在路人眼里,只觉得心焦得发慌。

他攥着剑柄的手紧了紧,指节都泛了白,剑穗上的红绳被风吹得缠在手腕上,他也没心思理。心里的焦灼像刚浇了水的野草,疯了似的往上冒:再这么耽误下去,小叶子和被困的弟子们指不定要遭什么罪,万一那些蜮仆嫌麻烦转移了巢穴,之前查探的路线、算好的时机,全得白费!

他实在看不下去这俩加起来快六十岁的人,还揪着“元阳”这点事吵得没完,活像街头拌嘴的孩童。路人深吸一口气,清嗓子的动静大得像吞了块石头,紧接着猛地提高音量——那声音又亮又脆,像道惊雷炸在两人中间:“你俩闹完了没有啊!再磨蹭下去,别说护法了,咱们都得去给蜮仆当点心!”

季五刚张着嘴,舌尖都顶上了牙膛,正准备揪着“元阳何时破”的话头再逗阳星几句;另一边阳星还在尴尬地挠头,指腹把后脑勺的头发都揉得乱蓬蓬,耳尖的红还没褪下去。两人愣是被这声炸雷似的喝问惊得定在原地,活像两尊突然断了电的木偶,连眼神都直了。

路人皱着眉,眉心拧成个深深的“川”字,额角的青筋跟小蛇似的隐隐跳动,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咬碎冰碴子,满是按捺不住的不耐烦:“不就是阳星前辈失了个身吗?多大点事!至于揪着不放,耽误所有人的行程?”

他的目光跟扫描仪似的,先扫过阳星红到耳根的侧脸——那模样活像被煮熟的虾子,再斜瞥了眼季五一脸“抓包成功”的得意,嘴角还翘着没放下来,毫不客气地补了刀,语气里的调侃藏都藏不住:“一大把年纪了才没了第一次,有什么值得斤斤计较的?还好意思当着我这小辈的面吵,真是老黄瓜刷绿漆——装嫩!”

这话一出口,阳星的脸“唰”地红到了脖子根,连脖颈处的皮肤都透着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季五也讪讪地闭了嘴,方才的兴奋劲儿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嘴角僵得跟粘了胶水似的。

路人可没工夫等两人消化,长腿一迈,大步流星地走到还被点着穴的季五跟前。季五还想张嘴辩解,嘴唇刚动了动,连个“我”字都没吐出来,就见路人手腕轻抬,腰间的龙泉剑“噌”地出鞘半寸,剑刃泛着冷冽的寒光,却软得像片薄纸。

下一秒,剑刃飞快地在季五左手食指第二节上划过——快得季五都没感觉到疼,只觉指尖微微一麻。不过一瞬,鲜红的血珠就从浅口子里渗了出来,圆滚滚的一颗,像颗刚摘下来的小红豆,稳稳缀在指尖,连滴都没往下掉。

路人垂眸看向季五指尖那颗凝而不落的血珠,指尖微微弯曲,用自己的拇指指腹轻轻蹭了上去——只蘸取了薄薄一层,连指腹都没完全染红,仿佛多取一分都是对这童子血的亵渎。他缓缓抬手,将沾着血迹的指尖擎在胸前,手肘绷得笔直,方才还满是急躁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像蒙尘的玉石被拭去杂质,只剩全然的肃穆,连呼吸都刻意放轻,鼻息间的气流细得几乎看不见。

他嘴唇轻启,每一个字都咬得清晰而有力,咒语随着平稳的气息缓缓溢出,带着一种穿越时光的厚重感:“星辰变,七星现,万法自然,无极乾坤。”话音刚落,他掌心那点淡红的血迹忽然泛起微光,起初只是若有若无的暖芒,眨眼间便凝成一层柔和的金光,像给指尖裹了层融化的金箔。那光芒虽不刺眼,却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连周围晃动的槐树叶影,都似被这股力量镇住,渐渐慢了下来。

紧接着,路人喉结轻轻滚动,全身气力顺着手臂往剑柄汇聚——能清晰看见他小臂的肌肉微微绷紧,衣料下的线条隐约凸显。腰间的龙泉剑像是被这股力量唤醒,原本冷冽的银辉里渐渐渗进一层幽蓝,剑身上雕刻的龙纹仿佛活了过来,鳞片的纹路在光线下流转,连剑穗上的红绳都停止了晃动。剑身开始在空气中微微震颤,发出细若蚊蚋却格外清晰的“嗡鸣”,像是龙在低吟,又似法器在回应召唤。

路人眼神一凛,手腕猛地向侧前方一转,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龙泉剑的剑尖稳稳指向一旁——那里正躺着被降魔印封住的蜮仆,丑陋的躯体还在徒劳地扭动,黑褐色的黏液顺着青石板缝隙往下淌。他喉间重重吐出一个字,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去!”

“去!”字还悬在半空,龙泉剑的剑尖已迸发出一道凝练的蓝光——那光芒不似寻常剑光那般散乱,反倒像条通体裹着幽蓝火焰的小蛇,尾巴还在剑穗旁轻轻一甩,便带着呼啸的劲风“嗖”地窜了出去,空气都被划出一道细微的颤音。

蓝光精准钻进蜮仆胸口时,路人眼底闪过一丝锐光,握着剑柄的手微微收紧,指腹贴着冰凉的剑鞘,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半分。再看那原本僵在地上的蜮仆,先是浑身剧烈一颤,青灰色的皮肤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翻涌,紧接着,一道环形蓝光以胸口为中心扩散开来,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水波,一圈圈荡到指尖脚尖,将它干瘪褶皱的皮肤映得透亮,连皮下黑褐色的血管都隐约可见。

更令人惊异的还在后面。蜮仆那蜷成爪状的僵硬手指,竟缓缓动了动,关节处的硬壳“咔嗒”响了一声;原本干瘪得像漏了气的胸膛,也慢慢起伏起来,幅度虽小,却带着规律的节奏,像是重新被注入了呼吸;连耷拉在肩头、几乎要掉下来的脑袋,都一点点往上抬,脖颈处的皮肤扯出深深的褶皱,浑浊的独眼转动了两下——虽依旧蒙着一层白翳,却不再是全然的死寂,多了几分被操控的“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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