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1章 清流关下:藏着大宋开国密码的险地(2 / 2)
“冲!”赵匡胤一马当先,踩着冰层跨过护城河,环首刀劈开了守军的盾牌。士兵们紧随其后,喊杀声震碎了雪夜。
刘仁赡得知西北角被攻破,连忙带着主力赶来支援,却已经晚了。赵匡胤的军队已经冲进了寿州城,与守军展开了巷战。
巷战一直持续到天亮。雪停了,太阳升起,照在满是尸体和鲜血的街道上。刘仁赡被皇甫晖围困在府衙里,身边只剩下十几个亲兵。
“刘将军,降了吧!”皇甫晖喊道,“南唐气数已尽,你再抵抗,也没用了!”
刘仁赡看着身边的亲兵,又看了看窗外的太阳,叹了口气,扔掉了手里的佩剑:“我降,但你得保证,不伤寿州百姓。”
赵匡胤走进府衙,扶起刘仁赡:“刘将军放心,我赵匡胤说话算话。”
他站在府衙的院子里,望着初升的太阳。
雪地里的血迹慢慢融化,渗进泥土里。
寿州拿下了,南唐的半壁江山,已经落入他的手中。
而这一切的起点,都是那座雄踞两山之间的清流关。
第七章 汴梁风云:龙椅旁的暗流
寿州大捷后,赵匡胤的威望达到了顶峰。郭荣不得不升他为殿前都点检,掌管后周的禁军——这是后周最高的军职,手握重兵,权倾朝野。
可郭荣的猜忌也越来越深。他时常召赵匡胤回汴梁,明着是商议军务,实则是让禁军脱离他的掌控。每次赵匡胤离京,郭荣都会派自己的亲信接管部分兵权,回来后再原封不动交还,明晃晃的试探像针一样扎在赵匡胤心上。
这日,郭荣在御书房召见赵匡胤。案上摆着一幅新绘的疆域图,南唐的半壁江山已被圈入后周版图。“匡胤,”郭荣指着滁州的位置,“清流关是你发家之地,如今让光义去镇守,你觉得如何?”
赵匡胤心里一紧。赵光义是他亲弟,可郭荣这是要拿亲弟当人质。他躬身道:“陛下英明,光义年轻,正该去历练。”
郭荣笑了,指尖敲着地图:“你倒是大度。不过光义资历尚浅,还得你派些老部下辅佐。”
这话再明白不过——要把他在清流关的老底子抽走。赵匡胤没敢反驳,只能应下:“臣明日就调皇甫晖去清流关,协助光义。”
出了皇宫,赵普早已在宫门外等候。他是赵匡胤的幕僚,最懂人心。“将军,陛下这是要削您的兵权。”赵普递过一件披风,“清流关的兵是您的根基,皇甫晖一走,这根基就不稳了。”
赵匡胤裹紧披风,脚步没停:“我知道。但陛下有命,不能不从。”他顿了顿,“你去告诉皇甫晖,到了清流关,凡事听光义的,但兵权要牢牢抓在手里,尤其是那三千精兵,一个都不能少。”
赵普点头:“明白。只是将军,长此以往,不是办法。”
赵匡胤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宫墙高耸,像一座无形的牢笼。“等,”他吐出一个字,“等一个时机。”
这个时机没让他等太久。显德六年,郭荣亲征契丹,途中染重病,回京后没过多久就驾崩了,年仅七岁的柴宗训继位,是为周恭帝。
新帝年幼,朝政由太后符氏和宰相范质把持。朝堂上下人心浮动,不少将领都暗中联络赵匡胤——这乱世,只有手握兵权的人才能安稳。
赵匡胤的府邸夜夜灯火通明。王审琦、刘仁赡等人齐聚议事,赵普站在地图前:“如今主少国疑,正是咱们成事之时。清流关有皇甫晖和光义镇守,滁州、扬州是咱们的地盘,禁军里半数都是咱们的人,只要一声令下,汴梁唾手可得。”
皇甫晖的信使刚从清流关赶来,带来消息:“光义将军说,清流关的兵已备好,随时可以驰援汴梁。”
赵匡胤没说话,只是盯着地图上的清流关。那里有他的第一把刀,第一群兄弟,第一块地盘。正是那关隘下的血与火,让他走到了今天。
“再等等。”赵匡胤终于开口,“得师出有名。”
第八章 陈桥兵变:黄袍上的龙纹
显德七年正月,边关传来急报——契丹和北汉联军入侵,请求朝廷火速派兵支援。符太后慌了神,连忙召范质商议。
范质一咬牙:“只能派赵匡胤出兵。”
旨意传到赵匡胤府邸时,他正在和赵普下棋。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终于来了。”赵匡胤拿起一枚“帅”,放在棋盘中央。
大军出征那日,汴梁城的百姓挤在路边送行。赵匡胤骑着枣红马,穿着亮银色盔甲,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禁军。队伍走到陈桥驿时,天色已晚,赵匡胤下令扎营休整。
入夜,军营里突然响起喧哗声。赵普带着几个将领冲进中军大帐,手里捧着一件明黄色的黄袍:“将军!主少国疑,百姓苦盼明主!您若不称帝,我们就散伙!”
赵匡胤“大惊”,连连后退:“你们这是谋反!我不能答应!”
“将军若不答应,我们今日就死在您面前!”将领们齐齐跪倒,黄袍扔在了赵匡胤身上。
帐外的士兵们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呼声震彻夜空,连远处的汴梁城都能听见。赵匡胤“无奈”地叹了口气,披上黄袍:“既然如此,我便顺天意、从民心。但你们要记住,进城后不许扰民,不许伤害太后和幼主,违者斩!”
“遵旨!”
次日清晨,大军调转方向,回师汴梁。守城门的将领早已接到消息,打开城门迎接。范质、王溥等宰相被堵在朝堂上,见赵匡胤身披黄袍,脸色煞白。
“赵匡胤!你……你竟敢谋反!”范质气得浑身发抖。
赵匡胤摘下头盔,躬身道:“我本无意称帝,奈何将士们逼迫。但请放心,我会善待太后和幼主,保后周宗室平安。”
话已至此,再无挽回余地。范质等人只能跪地臣服:“吾皇万岁!”
当日,赵匡胤在崇元殿登基,改国号为“宋”,定都汴梁。登基大典上,他望着阶下的文武百官,忽然想起清流关下的那个寒夜——那时他还只是个校尉,手里只有一把锈刀,如今却坐上了龙椅。
分封功臣时,赵光义被封为晋王,皇甫晖镇守清流关,加封为节度使,王审琦、刘仁赡等人皆有重赏。赵普站在一旁,低声道:“陛下,清流关是龙兴之地,得派最亲信的人守着。”
赵匡胤点头:“光义在那儿,我放心。”
他看向滁州的方向,嘴角泛起笑意——
那座险关,不仅送他走上了权力巅峰,更成了大宋最稳固的屏障。
第九章 清流关宴:酒杯里的初心
建隆二年,赵匡胤巡幸滁州。车驾刚到清流关下,就见赵光义和皇甫晖带着守军列队迎接。关楼依旧高耸,城砖上的弹痕还在,只是当年的锈刀换成了亮甲,当年的校尉变成了皇帝。
“陛下!”赵光义、皇甫晖跪倒在地,声音哽咽。
赵匡胤扶起他们,手指抚摸着城砖上的弹痕:“还记得当年我在这儿杀了五个南唐骑兵吗?那时谁能想到,咱们能有今天。”
当晚,清流关的城楼上摆起了宴席。没有山珍海味,只有军中常吃的炖肉、面饼,还有自酿的米酒。赵匡胤坐在主位,看着身边的老兄弟,举起酒杯:“第一杯,敬清流关!没有这关,就没有咱们今日!”
酒杯碰撞,米酒入喉,带着几分辛辣,却比皇宫里的御酒更暖。皇甫晖放下酒杯,抹了把嘴:“陛下,当年您在这儿说,要让兄弟们都有饭吃、有衣穿,现在都做到了。”
赵匡胤笑了,又举起酒杯:“第二杯,敬兄弟们!没有你们,我赵匡胤成不了事!”
赵光义站起身:“陛下,清流关如今兵强马壮,粮草充足,谁敢来犯,定让他有来无回!”
宴席从黄昏吃到深夜。赵匡胤带着赵普走到关楼边缘,望着远处的群山。月光洒在关隘上,像铺了一层银霜。“赵普,”他开口,“你说这天下,能安稳吗?”
赵普躬身道:“陛下仁政,又有清流关这样的险关守护,定能安稳。只是那些节度使手握兵权,怕是……”
赵匡胤没接话,只是想起了郭荣。当年郭荣也怕他兵权太重,如今他成了皇帝,也得防着别人。“明日传旨,”他缓缓道,“让节度使们回京述职。”
这便是后来的“杯酒释兵权”。但赵匡胤没动清流关的兵权——这是他的龙兴之地,是他最信任的根基。
宴席散时,皇甫晖捧着个木盒走来:“陛下,这是当年您在驿站用过的那把环首刀,我一直留着。”
刀身依旧锈迹斑斑,刀柄上的裂纹清晰可见。赵匡胤接过刀,握在手里,沉甸甸的。这把刀,砍过南唐骑兵,守过清流关,见证了他从校尉到皇帝的全部历程。
“好好收着,”赵匡胤把刀还给皇甫晖,“等我百年之后,把它埋在清流关下。”
第十章 金陵归宋:江山里的归宿
大宋建立后,赵匡胤的首要目标就是平定南唐。开宝七年,他派曹彬、潘美率军南下,直指金陵。
南唐后主李煜派使者求和,愿意削去帝号,称臣纳贡。赵匡胤坐在龙椅上,看着使者送来的降表,冷笑一声:“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大军一路南下,滁州、扬州的守军纷纷响应,都是赵匡胤的老部下。到了清流关,赵光义和皇甫晖亲自带兵支援,三千精兵如猛虎下山,很快就攻破了南唐的防线。
消息传到金陵,李煜彻底慌了。他派李景达率军抵抗,可南唐的军队早已没了斗志,刚碰到宋军就溃散而逃。
开宝八年十一月,宋军攻破金陵城。李煜穿着白衣,捧着国玺,跪在曹彬面前投降。
捷报传到汴梁时,赵匡胤正在御花园赏梅。他拿起奏报,目光落在“清流关守军率先攻破金陵外城”几个字上,笑了。赵普递过酒杯:“陛下,天下一统,指日可待。”
赵匡胤接过酒杯,望向南方。清流关的梅花该开了,和当年他在驿站看到的一样。那关隘下的血与火,那兄弟们的汗与泪,终究换来了这万里江山。
他没忘了那些跟着他打天下的人。皇甫晖一直镇守清流关,直到病逝,死后追封为“忠烈侯”;王审琦官至忠武军节度使,得以善终;刘仁赡被封为河中节度使,执掌西北军务。
赵光义后来继承了皇位,成为宋太宗。
他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清流关祭拜——
这座关隘不仅是兄长的发家之地,也是大宋的根基。
第十一章 百年关隘:石碑上的传奇
时光流转,大宋江山传承了百年。清流关依旧雄踞在滁州地界,只是当年的战场早已变成了良田,关楼几经修缮,却依旧保留着当年的模样。
关楼里立了块石碑,上面刻着赵匡胤的名字,还有“龙兴之地”四个大字。守关的士兵换了一茬又一茬,却都记得那个传说:当年有个八尺高的校尉,在这里杀骑兵、降守将,从这里走向汴梁,建立了大宋。
有个老兵在关楼里守了三十年,每次给新兵讲故事,都会指着石碑:“看到没?这就是宋太祖。当年他在这儿吃的红薯,还是我祖上给的呢。”
新兵们围着石碑,听着那些刀光剑影的故事,眼里满是向往。“老兵,太祖当年用的那把刀呢?”有人问。
老兵指向关楼外的一棵老槐树:“就埋在那树下。太祖说了,他的根在这儿,死了也得守着清流关。”
老槐树长得枝繁叶茂,树干要几个人才能合抱。树下常有百姓祭拜,摆上酒、水果,还有刚烤好的红薯——他们记得,这位开国皇帝,当年在这儿吃过最难的苦,也立过最大的功。
到了南宋,金兵南下,攻破了汴梁,却始终没能拿下清流关。守关的将领是皇甫晖的后人,他站在关楼上,对着金兵喊话:“这是宋太祖龙兴之地,你们休想得逞!”
金兵猛攻了三个月,死伤惨重,最终只能退兵。清流关下的血,又一次染红了雪地,却也守住了江南的半壁江山。
后来,有人在关楼里题了首诗:“清流关上雪初晴,太祖龙兴旧迹明。铁马金戈今已矣,惟留忠骨护京城。”
第十二章 千载流传:风里的余音
如今的清流关,早已不是军事要地,成了供人凭吊的古迹。关楼的城砖依旧是当年的青黑色,上面的弹痕依稀可见,仿佛还能听到当年的喊杀声。
游客们站在关楼上,望着远处的群山,听导游讲赵匡胤的故事:“当年宋太祖就是在这儿投军,杀了五个南唐骑兵,拿下了清流关,才有了后来的大宋……”
有个小男孩摸着石碑上的“龙兴之地”,问爸爸:“爸爸,太祖当年是不是很厉害?”
爸爸点头,指着关下的农田:“是啊。他从这里出发,统一了天下,让百姓们能安安稳稳地种地、生活。”
小男孩似懂非懂,捡起地上的一片落叶,放在石碑前——就像当年那些祭拜的百姓,用最朴素的方式,纪念着那个从这里走出的开国皇帝。
关楼的风,吹了千年。它吹过赵匡胤的锈刀,吹过皇甫晖的盔甲,吹过无数士兵的鲜血与汗水,也吹过百姓们的欢声笑语。
风里藏着故事,藏着野心,藏着铁血,也藏着一个王朝的初心。
而这一切的起点,都在那座雄踞两山之间的清流关——赵匡胤的发家之地,大宋的龙兴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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