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我材必有用(2 / 2)
他的声音暗哑:"那夫人可知..."俯身时玉簪与步摇纠缠作响,"这盏灯遇见你,便成了燎原的火?"
转过一个街角,喧嚣渐渐远去。巷子里只有几个孩童在玩捉迷藏,清脆的笑声在暮色中格外悦耳。
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小女孩不小心撞到陆昭阳腿上,抬头看见她清丽的面容,竟呆住了,小嘴微张。
"小娘子当心。"陆昭阳弯腰扶住小女孩,声音柔和。
小女孩红着脸跑开,躲到同伴身后偷偷张望。
许延年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轻声道:"你与孩童倒是投缘。"声音里带着几分若有所思。
陆昭阳神色如常,耳尖却微微泛红,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孩童心思澄明,不似大人那般九曲回肠。"
她顿了顿,抬眼看他,眼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你...喜欢孩子么?"
许延年眸色转深,如墨染的潭水,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将她拉近一步:"若是我们的孩子,自然喜欢。"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沙哑,"最好是个像你的小姑娘。"
陆昭阳脸上红霞更甚,连脖颈都染上粉色,轻啐一声:"谁要与你..."话未说完,自己先笑了,眉眼弯成月牙,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许府门前,两个小厮正在悬挂灯笼。见主子回来,连忙行礼问安:"少爷、少夫人回来了。"许延年将马缰交给小厮,与陆昭阳一同踏入府门,穿过影壁时自然而然地扶住她的腰肢。
庭院中几株木樨开得正盛,细碎的花瓣随风飘落,在青石小径上铺了一层金黄。远处传来侍女们轻声说笑和井轱辘转动的声音。
"先去给父亲请安?"许延年温声问道,指尖轻轻拂去落在她云鬓间的一片花瓣,那花瓣沾着夜露,在他指间化作一点湿润。
陆昭阳微微颔首:"今日新配了安神的药茶,正好给父亲送去。"她从药囊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罐,"加了茯苓与合欢皮,最能宁神静气。"
转过回廊,只见许景松正在书房临帖。
檀木案上宣纸铺展,见二人进来,老人搁下笔笑道:"回来了。"目光慈爱地扫过陆昭阳略显疲惫的面容,"昭阳今日气色倒比昨日好些。"
陆昭阳敛衽为礼,双手奉上药茶:"父亲万安。这是儿媳新配的安神茶,睡前用温水冲服即可。"
许景松接过,揭开瓷罐轻嗅,药香清冽:"有劳你了。"转向许延年时,神色转为肃然,"案子可了结了?"
许延年长揖禀道:"已结案。林苟与春娘俱已认罪画押,供状孩儿已呈报刑部。"他略一迟疑,"只是那林苟在狱中仍口口声声说愧对亡妻..."
"虚伪之徒!"许景松拍案而起,案上茶盏轻震,"这等负心之人,死不足惜!"忽觉失态,又缓了神色,"你们年轻人去用膳吧,老夫还要写完这幅《兰亭序》。"
膳厅内,八仙桌上已摆好饭菜。
清蒸鲈鱼雪白的肉身上点缀着翠绿的葱丝,翡翠虾仁晶莹剔透,百合炒时蔬青白相间,还有一盅冒着热气的菌菇汤,香气四溢。侍女们轻手轻脚地布菜,生怕惊扰了主子的谈话。
"尝尝这个。"许延年夹了一块鱼腹肉放入陆昭阳碗中,"今早刚从渭河捞上来的。"
陆昭阳小口品尝,眼中流露出赞赏:"鲜嫩可口,火候恰到好处。"她舀了一勺菌菇汤递到许延年唇边,"这个汤炖得入味,你尝尝。"
许延年就着她的手喝下,温热鲜香的汤汁滑过喉间,让他整日的疲惫一扫而空。
这个亲密的举动让一旁侍立的丫鬟红了脸,连忙低下头去,却忍不住偷眼瞧着这对璧人。
用过晚膳,二人沿着回廊散步消食。
陆昭阳在一丛药草前停下,轻抚紫苏叶片。
"这株紫苏长势喜人。"她轻声道,指尖抚过叶片上的露珠,"再过几日就能入药了。"
许延年站在她身后,呼吸拂过她的发丝:"你种的药草都比别人养的好。"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就像你养的我一般。"
陆昭阳耳根通红,嗔怪地瞪他一眼:"明日你可有空闲?"
"上午要去刑部呈报案情,"许延年沉吟道,"午后应当无事。"
陆昭阳点头:"那等你忙完,我们一同去西市逛逛给二师兄买些梨花白,听说那里新开了家波斯胡商开的药铺,顺道看看是否有西域奇药。"
九月初的长安,夜风已带了几分凉意。
两人说着已走到寝居门前,檐下铜铃轻响,惊落一片梧桐叶。侍女们早已备好热水,鎏金兽炉里沉水香袅袅升起,在烛光中织就缠绵的烟罗。
许延年解下佩剑挂在乌木架上,剑穗上的明珠与案头琉璃灯相映生辉。他转身为陆昭阳取下累丝嵌玉簪,青丝如瀑倾泻而下,几缕发丝沾了夜露,在他指尖化作细碎流光。
"今日累了吧?"他指尖轻抚她微蹙的眉间,顺着经络缓缓按揉。
陆昭阳闭目轻叹,忽觉耳垂一热,原是他含住了那颗珍珠耳珰。"你——"她方睁眼,便被他捉住手腕,掌心那道习剑留下的薄茧摩挲着她腕间细腻肌肤。
"这几日写案卷写的。"他低笑,气息拂过她泛红的耳尖,另一只手已解开她腰间的蹙金罗带,"不及娘子这双妙手..."
话音未落,陆昭阳忽觉身子一轻,竟被他打横抱起。
屏风后青玉浴斛蒸腾着热气,水面浮着新摘的木樨,金蕊随波纹漾开。
"水要凉了。"她指尖抵着他胸膛,鲛绡中衣下传来急促心跳。
许延年却俯身舀起一捧温水,看着她青丝在水中舒展如墨,"昭阳可知道..."话音渐低,化作她颈后一记轻吻。
水波轻晃间,鲛绡衣袂已随涟漪散开。
他指尖沾着温热的玫瑰露,自她凝脂般的肩头滑落,在锁骨处凝成晶莹的露珠。
陆昭阳仰首轻颤,如风中木樨,任他采撷芳泽。浴斛中水纹荡漾,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似游龙戏凤,缠绵悱恻。
许延年俯身衔住她唇间逸出的轻吟,将人自水中托起。
水珠顺着她玲珑曲线滚落,在烛光下宛如珍珠断线。
他抱着她转过十二扇云母屏风,锦缎衾褥早已铺就,绣着并蒂莲的软枕承接着她散落的青丝。
"延年..."她轻唤,却被他以吻封缄。
修长手指游走如笔,在她雪肌上题写无字情诗。
陆昭阳纤指陷入他散开的衣襟,触到紧绷的肌理如火灼热。
罗帷轻晃,金钩相击作响,似在为云雨相和的韵律击节。
更漏声远,月华透过纱窗,将交缠的身影绘在青砖地上。
他含着她耳垂明珠轻吮,听得她喉间溢出娇啼,如莺初啼谷。
汗湿的肌肤相贴处,沉水香混着木樨芳泽,酿就一室醉人春醪。
幔帐不知何时已垂下,错金熏球里安息香幽幽吐纳。
她青丝铺陈如墨,映着肌肤更显莹白。
许延年以指为梳,缓缓梳理那三千情丝,俯身时胸膛水痕未干,在她身上留下蜿蜒的印记。
九月的夜露凝在窗棂,却不及屏风内春色氤氲。
他攻城略地时如将军策马,却在她蹙眉时化作春风细雨。
陆昭阳纤指陷入锦被,指节泛起珊瑚色,随他每一次…………
如月下海棠承露,颤颤巍巍。
烛花爆了个并蒂,鎏金炉中香灰无声倾落。
她在他肩头留下朱砂似的痕,他报以更缠绵的厮磨。
罗帷内温度渐炽,连铜镜都蒙上水雾,再照不清交颈鸳鸯。
直至三更梆子响过,方才云收雨歇,唯余一室暗香浮动,混着彼此气息,比那沉水香更教人魂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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