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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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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想这个字很奇妙。

一个动词。

相与心组合, 相为省视,心为考虑。

但心里所思索的,眼睛又怎么会看得见?

就像此刻, 韵春满眼的路青雪, 且她再一次与路青雪会下雨似的眸对上, 四目相对,应该能看到更多。

但没有。除了看到路青雪盈盈的笑意, 看到路青雪眸中她的倒影, 其余的什么都看不到。

只是单纯的看, 怎么会看到路青雪心里在想什么?

她能看见的,只有路青雪表面所展现出来的。

比如…路青雪今日穿着与平时很不一样。她穿了一件颇有设计感的红色吊带长裙,裙摆很长,都快要落到脚踝了, 虽然长腿被遮掩, 却没有任何的遗憾,因为衣服适贴尽显了腰肢曼妙, 被遮盖的长腿更像是薄云后的弯月, 泄露出的月光引得无数遐想与瞩目, 朦朦胧胧的美, 丰韵到无言的妩媚。

如此性感的裙子上,肩头纯真的麻花辫摇身变成了支妖冶玫瑰, 细绒的碎发是玫瑰的刺,辫尾炸开的发梢是玫瑰的花苞, 散发的清香飘进了韵春鼻中, 让韵春想要靠得更近一些, 去感受玫瑰的刺,去抚摸玫瑰花瓣。

可她还没动, 玫瑰的主人已经靠近了她。

细如发丝的吊带绳下,纤长的锁骨轮廓清晰,深洼般的锁骨窝内如果倒入一点水,鱼儿便能在里面畅游。然而最吸睛的不止于此,衣服领口剪裁平滑,贴在莹白一片的胸口,平坐的时候没什么,只会觉得皮肤的白与衣服的红相应,如同落日时晚霞倒映湖面,交融在一起,天与水一色。

不仅于此,路青雪朝她俯身,贴在胸前的衣服因此被向下拉扯,隐隐挤出的景色是韵春看一眼就会自卑的傲然。

虽然韵春向来不觉得自己胸小有什么问题。

胸小多好啊,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可此刻,韵春脑海闪过一个很深刻的问题:凭什么路青雪比她高,跟她差不多瘦,胸却比她大这么多?!

啊?!

一道来自灵魂的颤音。

不敢再看,韵春收回了视线。

倒不是觉得多看一眼会更加自卑,更加觉得上天不公,而是只看一眼,韵春闭眼后看到的不再是黑暗,而是热烈如火般的红所包裹的恬柔的白。

一眼就足够。

足够让她慌乱的心跳持续错失正确节拍。

看到韵春闭上了眼,路青雪眼露出拂晓时的光,微笑着擡起另一只没有撑着椅子的手,食指弯起一个骨节,勾住了韵春脖颈的蝴蝶结。

蝴蝶结不是那种夹子夹在领口的类型,而是弹力绳。

从衬衣领子下绕了一圈,最后勾在颈前。

路青雪勾着的,是蝴蝶结下的那根绳。

“韵姐。”

路青雪手指轻轻一勾,动作虽轻,韵春却明显感受到了路青雪的拽动,“闭眼是在等我吻你吗…”

一句话轻而易举地打破局面。

韵春眼睛刷地睁开。

第一眼看到是是路青雪柳叶眼眼角旁的痣,会动的痣,存有万种风情的痣。

同时还看到了路青雪嘴角露出的笑。

是偷笑。

那句‘等我吻你’的话,是路青雪故意说的,就是为了逗她。

韵春睫毛颤了颤,这不是第一次感受到路青雪的坏了……

可这坏又讨厌不起来,只会让人心痒痒,偏偏又做不了什么来阻止它痒。

手在空中抓两下,或握拳用指尖刺着掌心,都没有用,如同隔靴挠痒般无可奈何。

最后,只能叹一口气,任它痒,任它慌,任它不自觉地为谁跳。

韵春能做的只有等待。

等待它自己恢复。

韵春觉得自己是病了,还是无药可医的那种病。什么病不知道,只知道病因是路青雪。

都怪路青雪。

韵春下意识轻哼了声,“你…”

说出一个字,韵春被自己刚才轻哼的那声娇到了,干嘛呀,怎么忽然发出了这种怪声?

她干咳了声清了清嗓子,用正常的语气说:“你先松开我。”

路青雪还勾着她脖子上的蝴蝶结呢。

这个动作带给她的感受很不好。

因为她看见路青雪以同样的勾法,勾过Merry的颈圈。

当时是做什么呢?

哦,是路青雪教育Merry,只因为Merry喝水的时候用舌头将水洒了一地。

那时路青雪坐在沙发边,翘着腿,俯身勾起Merry的颈圈,柔笑着问:“不是教过你不能那么喝水吗?之前也改过来了,怎么现在坏习惯又出现了?不听现在主人话是不是?还是说她纵容你这样喝水,你被宠坏了,嗯?”

那个时候不但Merry低下了头,在旁边擦地的韵春都把头低了下来。

明明路青雪一句重声呵斥都没有,却问的人心虚。

好似深情被辜负了。

想到这儿,韵春眉头顿然蹙了下,当时她好像遗漏了些什么。什么叫……之前也改过来了?

之前路青雪和Merry见过?

不等韵春细想,路青雪的声音将她唤了回来。

路青雪没有立刻松开手指,身子还贴上前,紧紧压在了韵春的胸膛上。

很近的距离。近到,若不是韵春看到她的动作收了收下巴,路青雪的红唇就亲上她了。

路青雪向外抻了抻韵春的蝴蝶结,迫使韵春的注意集中在她身上。

“为什么要松开?”

路青雪头靠在韵春肩膀,唇就在韵春的脖颈处,只要她上前或者韵春低头,她的唇就能碰到韵春。

只是她没再上前,韵春也没有低头,以至于韵春没有看见路青雪眸含笑的样子。她低柔地询问:“它对小乖来说,比我重要吗?”

韵春:?

什么跟什么?

这有什么可比的?

不对,是你和它能放在一起比较吗?

路青雪仰起头,望着韵春的下颌线。以下颌线为平面,看着韵春高出平面许多的睫毛与鼻子,看着韵春忽闪着眸不知在想什么,看着韵春……就是不肯低头看她一眼。

几分挫败涌入了路青雪心间。

是她投怀送抱的姿势不对?

可韵春如果不喜欢为什么不推开她呢?

试下就知道了。

路青雪唇翕动,轻轻吐出一口气在韵春的脖颈。气息如缕春风挠着韵春的痒,处在思考状态的韵春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也是这样,韵春的颈自动贴到了路青雪唇上。

贴到的一瞬间,韵春明显僵了一下。

路青雪眼露得逞的笑,小挫败什么的都消失了,她稍稍起身,改为趴在韵春身上。手抚在韵春肩头,擡起眼皮对上韵春的眸,不厌其烦地问:“它重要还是我重要啊?”

韵春:你重要你重要你重要。

韵春只能在心里回一句。

因为这话她说不出口,只能哽在嗓子口。

真的是路青雪重要吗?可不是说两者没有可比性吗?

既然没有可比性,那这个答案不如不说。

不然更像是在骗人。

她不想骗路青雪。

那路青雪该跟什么比呢?

是天边的云?岸边被海冲上来的贝壳?夜晚最亮的星?还是弯月与朝阳?

或者…是无法缺失的空气和水源?

韵春想不出来。

对她来说,这辈子重要的只有两个:韵月琴和钱。

钱…路青雪已经比过了。不仅比过了,她还想给路青雪花更多的钱,去看路青雪的笑。

那韵月琴呢?

如果有一天妈妈和路青雪站在一起,让她在两者中做出选择,她会怎么回答?

不过这是对于以后的猜想。

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今天路青雪还在身边,明天或许就不在了呢?况且,她到现在也没有妈妈的消息。又哪里会在两人之间做选择这种事情。

不过至少现在对她而言,没有人比韵月琴要重要。

至于路青雪…

是不一样的。

“……”

等不到韵春的回答,路青雪喊:“韵姐…”

韵春垂眸,低声:“你别这样叫我。”

虽然吧……路青雪喊姐还挺好听的。

韵春耳尖被休息室里的灯光烫热,她不自然地摸了摸,回:“有点瘆人。”

好听是好听,就是感觉路青雪不怀好意。

“哈哈。”

路青雪被逗笑。

然后一个香温玉软的美人儿在韵春怀里笑得花枝乱颤。

韵春原本无处安放的双手这时擡起到了身体两侧,为的是生怕路青雪笑着从她身上跌落。

动作是下意识的,也就是说韵春忘了,忘了路青雪是鬼,鬼是不会出现这种尴尬的。

不过韵春就算意识到了路青雪是鬼,大可能还是会擡起双手,如栏杆一样举在身侧,防止路青雪掉落。

无论是鬼是人,她关心的是路青雪。

路青雪笑了两声就停下了,同时松开了韵春的蝴蝶结,“好啦,不逗你了。”

虽这么说,松开蝴蝶结腾出来的手,慢慢抚到韵春另一个肩头,轻抚一下过后,食指尖忽而戳着白衬衫,慢慢的顺时针画了个圈,未泯笑意如春雨,灌溉着嫩芽。

“姐姐知道,一定是姐姐重要。嗯?”

绵密的雨丝淋了韵春一身。

韵春不喜欢下雨天,准确来说,她不喜欢中雨。

如头发丝般的蒙蒙细雨她可以接受,电闪雷鸣般的暴雨她也能接受,前者是因为不影响出行,后者是因为每当豆大的雨点伴随着雷声落地,有一种能将所有情绪宣泄出来的爽感。生活中挤压着的负面情绪,都会在暴雨夜彻底激发,然后被雨洗刷,等到暴雨过后,宛若新生。

只有中雨,夹在中间,说不出优点,说不出缺点。

雨点倾泻而下,空气的潮湿仿佛沾染到了身上,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而这种感觉,可以和夏季闷热的午夜相媲美的讨厌。

都是一种喘不上气,呼吸不过来的窒息感。

韵春想要呼吸,所以她回:“不是。”

韵春说不是。

她撑起一把伞,挡住了雨。

说完,韵春仿佛听到雨落在伞面上,闷沉短促嘈乱的滴答声。

雨点敲着她的伞,好像有话跟她说。可她不喜欢雨,便不想听它说什么,低着脑袋,一股脑向前走。

可是雨点坚持不懈,韵春还是听见了它说的话。

它说:胆小鬼,有本事你别打伞,当着我的面说不喜欢我。

当面说?

韵春看都不敢看路青雪。

哪敢当面说什么。鲜著复

不对,要面对的不是中雨吗?怎么又变成了路青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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