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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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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雨是路青雪?

她不喜欢路青雪吗?

怎么可能呢?

路青雪可是她小时候就崇拜的人。

怎么会不喜欢。

那她…为什么要回答不是呢?

韵春陷入思索。

她开始想了。

想路青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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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待感情,路青雪知道急不得。

可听到韵春掷地有声地说出不是两字时,她眼里的笑意还是在一瞬间凝滞。

许久都未缓过神,就那么怔怔地望着韵春。

睫毛下的眸光,闪烁着难以置信。

几秒之后,路青雪五官最先动的是眼睛,她眨了眨眼,将眼里的情绪敛去。

再然后动的,是鼻子。

路青雪原先闻不到味道,这几天在韵春每天一炷香的加持下,她已经能闻到些气味了。

此刻她嗅了嗅,想要嗅出韵春身上有没有撒谎的味道。

撒谎是什么味道?是橘子味。

旁边桌子上剥开的橘子香萦绕在她们之间,路青雪只闻到了这个味道。

涩涩的,泛着苦。

可也许不是这个味道,也许诚实也是橘子味。

韵春没有撒谎,不就是诚实吗?

路青雪闻着酸涩的橘子味,心想自己几分钟前是不是不该问那幼稚的问题。

她当然知道问题有多幼稚,也知道一直追问答案的她有多幼稚。

之所以会问这么一个问题,不过是想从韵春嘴里听到‘你重要’三个字。

尤其是在她看到韵春被众人簇拥在中心,拥着她的那些人一个个光鲜亮丽,好看,充满着朝气,一口一个韵姐喊着。路青雪便想,她的小乖是这么受人喜欢,小乖有这么多的朋友,好像不缺她一个…鬼陪着。

小乖说把她当做朋友,那是普通朋友,还是重要的朋友呢?

想听‘你重要’三个字,不单单是韵春脖颈前的蝴蝶结,她可以随便拿一个物体到韵春眼前,例如桌子上的橘子皮。

她可以问韵春:“我和橘子皮哪个更重要?”

例如墙上的画,她还能问:“画和我哪个更重要?”

可是橘子皮与韵春无关,墙上的画也不是韵春的。这样的问题问出来的答案根本没有分量。

其实她可以问韵春:“刚才那些人和我哪个重要?”

可她不敢。

她只能勾起韵春身上的物件,问韵春自己和它哪个重要。

路青雪问出口时满满的自信,还心想了韵春说她重要时会是什么表情。只因她挑了一个韵春身上最不重要的东西问,这种职工戴的蝴蝶结,后勤那里好几袋子备用的。

很廉价。

她完全放低了身份,拿自己和一个微不足道的蝴蝶结比。

而韵春给出的回答是,她没有蝴蝶结重要。

路青雪感觉不到疼,感觉不到心抽动是什么样的酸涩,这种活人才会有的体征,她早就体会不到了。

所有的情绪涌入心间,不会再产生百般滋味,而是进了一个无底洞,被吞没,被噬去。

所以路青雪也只能是眸光凝滞片刻,然后笑道:“小乖真会欲情故纵,如果我不重要,为什么不推开我呢?”

虽然感受不到疼,但她也想安慰安慰自己。

她好可怜啊。

连一个蝴蝶结都比不上。

韵春一愣。

对啊,她为什么不推开路青雪呢?从路青雪坐在她腿上到此刻趴在她身前,自己为什么没想过推开?

可转念又想,路青雪是她想推就能推开的吗?

韵春终于低头了。

只是她没有看路青雪的脸,而是微微偏头,看向了路青雪后背。

路青雪的腰背如蛇般柔弱无骨,妖精一样趴在她身上,她望去,只看到红裙下窄背细腰,以及……翘挺圆润如蜜桃般的臀。

韵春这才发现,她的目光根本无法在路青雪身上多做停留。

这个女人身体任意一处都是美的。

美得勾人心魄。

多看一眼,魂儿都能被勾走。

韵春只得移开视线,移到了她搭在椅子边上的手。

那只手在韵春的注视下,缓缓贴上路青雪后背。同一时刻,韵春放下了一直搭在对面椅子上的脚。

虽然此刻怀里的路青雪没什么重量,但韵春双腿还是下意识地用了用力。

路青雪没察觉。

她只感受到突然贴上她后背的那只手。

感受着韵春温热的掌心温度,路青雪眼睫毛抖动。

她忽然就怕了。

自从死了之后,路青雪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体会到害怕是什么感觉了。

可是当来到了韵春身边,她体会到了。

她害怕韵春怕她,所以只能在梦中和韵春见面;她害怕韵春即使看到她的脸也不会认出她,所以蒙上了韵春的眼;她害怕韵春听不出她的声音,所以她不会多说一个字。事实证明,韵春确实没有听出来;她害怕韵春和自己解除关系,切断这几个月的联系,所以她明示暗示韵春别不要她……

她所有害怕的事情,都有关韵春。

现在,她怕韵春推开她。

“小乖…”路青雪哑声叫道。

后背上的手那样的热,那样的烫…耳边韵春的心跳声那样平缓,早已没了刚才的慌乱。

看来韵春已经做出了决定。

路青雪认命般阖上了眼,低声:

“能不能…”

别推开我,

“抱抱我。”

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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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韵春没有抱路青雪,当然也没有推开路青雪。

当路青雪话音落下,韵春处在她低声请求中愣神时,温文推门而入打破了休息室内紧张压抑的气氛。

韵春贴在路青雪后背的手在听到门开的瞬间放下,不然旁人看,只会以为她在摸空气。

温文门都没来得及关,笑哈哈地对韵春说:“韵姐,你猜厕所里的那个精神病人是谁?”

听惯了的原因,温文喊韵姐韵春就没什么反应,淡淡看了她一眼,说:“谁?”

温文走到了韵春身边,捂嘴笑:“就刚才的那个人,我听你喊他李总。”

韵春诧异挑眉,“他?”

温文手抵在嘴边,小声说:“嗯!听他们说,他一直在喊有鬼有鬼,还吓得尿了裤子。”

鬼这个字现在对韵春来说是敏感词。

她下意识就望向了路青雪。

路青雪已经离开了她的腿,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看到韵春望向她,露出了温润笑意。

温文压低声音说,就是想看韵春会不会被她吓到,或者看韵春会不会笑话那个李总。

她没想到韵春的反应,是直勾勾望向对面的椅子。

温文跟着望了过去,椅子那空落落的,她:“韵姐,怎么了?”

韵春摇摇头说没事,问:“然后怎么处理的?”

“他被同行的人带回了包厢,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冷静下来了,但一直嚷嚷着咱们这儿有鬼,让咱们赔偿他的精神损失费。”

韵春站起身向外走,温文说:“不过经理已经在处理了,而且……大老板也过去了。”

听到这话,韵春擡起的脚放下。有经理和莫月在,不需要她过去。

当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韵春转头对温文说:“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工作吧,我一会儿就出去。”

店里不是只有李高轩那一个包厢有人,还有其他客人在。

温文记得韵春说跟那人有过节,特意跑过来跟韵春说这件事的,说完也就打算出去了,闻言点头:“嗯。”

待到温文出去,韵春走到门前,反锁住了休息室的门,然后转身望向椅子。

路青雪正坐在那剥着橘子。

绿橘子,皮只有一点黄,吃起来是酸的。

后面一句是路青雪猜的。她把剥好的橘子递了一瓣给韵春,在她的注视下韵春吃了进去,然后她就看见韵春平展的眉下一秒蹙了起来。

路青雪笑着将猜测问出:“酸?”

韵春摇头:“挺甜的。”她皱眉是因为别的。

她哦了声,手指轻快的,将橘子上比较明显的橘络摘除,后将剩下的橘子都递给了韵春,说:“甜再吃点?”

韵春接过橘子,吃了两瓣。

见路青雪看她,韵春暗暗咬唇,齿间橘子的甘甜染到了唇上,犹豫了两秒,她问:“是你做的?”

“什么?”

“厕所见鬼的那个。”

路青雪眉弯了弯:“是呀。”

韵春抿唇:“为什么?”

路青雪手背在膝盖处扫了两下,将裙子上不存在的灰拍掉,漫不经心回道:“无聊,吓个人玩玩。”

韵春:“…”

她才不信。

不然为什么偏偏是李高轩?

韵春默了默,又塞了两瓣橘子入嘴。

橘子很新鲜,咬破那层薄膜,鲜嫩的汁水四溢在口腔,果肉软软的,咬一口就爆汁。很甜,一点都不酸。不知道是不是橘子汁浸染,韵春心口处甜了起来。

她将最后的橘子吃掉,当汁水在齿间爆开的那个刹那,她对坐在眼前的路青雪说:“谢谢。”

路青雪看着韵春吃掉了整个橘子,而当韵春开口道谢时,路青雪垂下了眸。

看了眼剥橘子的手指,路青雪淡笑:“剥个橘子而已,有什么谢的?”

她想橘子应该是酸涩的,可韵春却说是甜的。

你看,她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猜错。

猜错刚才问题的答案,也很正常不是么?

且她的突然出现好像扰乱了韵春的生活节奏…不然韵春此刻应该出去工作了,而不是在休息室里吃她剥的橘子。

橘子味真的好酸哦……

路青雪看了眼桌子上的橘子皮,忽然想到了自己。

想到自己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还留在这里干嘛?

路青雪起身,对着韵春露出了抹柔笑:“不打扰小乖你工作,没什么事我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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