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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尾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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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一趟?”宗辞一怔。

太子道:“京外查人,总比京中对弈安全。”

宗辞闻言,低头一笑:“殿下是怕我在宫中......”

“你身上太亮,易惹人妒。”

宗辞无言,拱手而退。

数日后,宗辞率数人南下。

他离开京城那日,洛云京站在茶铺门前望着官道。

她没有哭,只是目光沉静,手里握着宗辞留给她的信。

“京京,若我此去无事,春日归来,与你同赏一树花开。”

宗辞一行人抵达江南时,正逢雨后初晴。江南的三月,湿润而温婉,乌篷船滑过水巷,橹声潺潺,一派安宁。

可宗辞心中却无丝毫轻松。

随行的还有刑部推官柳植、户部官员孙衡,以及数名锦衣卫暗中护送。此行表面上为查勘漕运账目实情,实则为追查那名死去的押粮官员与失踪粮草之间的真正关联。

他们抵达江南布政司时,地方接待官员极尽礼数,可宗辞敏锐察觉,那些官员话语虽敬,眼底却浮着一丝畏惧与戒备。

“他们怕我们。”柳植低声道。

“怕我们查出东西,也怕我们把他们牵连进去。”宗辞语气平稳,“这笔漕粮的账目已经出了三年问题,只是前朝未深查罢了。”

孙衡翻了翻账册,“每年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押粮路数一换,死账就跟着翻了。”

而这条死账线的尽头,便是秦长铖——江南数郡粮商的幕后之主,曾是二皇子旧部,如今洗白成了“义商”,甚至得了江南提学的一封表扬信。

“秦长铖不曾为官,却操半数粮路,官府不敢管,百姓不敢言。”柳植冷笑,“真是好一个‘江南义商’。”

宗辞抬头看向远方,“我们先别惊动他,去看看当年他如何一步步脱籍登堂。”

三日后,他们查出秦长铖曾于七年前因走私官盐入狱,后不知何故脱罪而出,不仅未受审罚,反得以在江南盐道重启时获得专营资格。

“皇榜既无赦名,刑部卷宗亦无删减。”孙衡皱眉,“这桩子事,有人动了笔头。”

宗辞缓缓点头,“从这笔头下手。”

与此同时,宗辞暗令锦衣卫悄悄盯上秦长铖的船队,发现夜间有大量粮草调动,却并无上缴文书记录。

“这些粮草去哪儿了?”柳植沉声问。

宗辞凝眉望着地图,“他们在转运兵粮。”

“兵粮?”

“给谁的?”

宗辞眼神一凛:“给朝中另一个声音。”

而在京城的皇宫深处,乾清宫灯火通明,御医团昼夜未歇。

皇上的状况一点不见好转,众人也都信了那‘半月将至’的话。

太医院首座御医束手无策,太子亲自守夜,眼眶泛红。

“再不醒,朝中……怕是......”

太子低声对董太监道。

“殿下不可言此,传出去易惹是非。”董太监急忙制止。

可正因如此,朝堂之上风声鹤唳。

二皇子频繁召见旧部,在自家府邸设宴,外有骑兵出入,意图不言而喻。

三皇子则与工部尚书频繁来往,甚至暗中试探兵部尚书的态度。

最耐人寻味的,是五皇子。

他既未露面,也未言语,却有人瞧见他身边的亲信出入冷宫方向——那里曾囚着太后娘家的几位宗亲。

“他们要动太后的旧部?”洛云京从内线得知此事,顿觉不安。

陈明低声道:“那日有人在铺子门外听墙角。”

“派人去查,顺便告诉宗辞,让他小心。”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推波助澜,朝堂之事在坊间也是传得沸沸扬扬的。

宗辞去了江南查案已过半月。

随着春日初暖,宗辞带领查案小组抵达江南水利重镇吴阳县。

这一天太阳落了下去,夜幕降临。

城里的百姓在热闹非凡的街市上逛街,小贩的吆喝声音富有烟火之气。

那里的漕渠纵横,堤坝林立,表面繁华安定,实则暗藏漏洞。

宗辞未动声色,先入府衙查阅过往账册,再走访民间,拜访水工匠人,日日奔波在堤口与码头之间,仔细记录。

一连七日,查出了水利经费中有两万两银子不翼而飞,而原本用于修缮东渠的预算,实则大部分转移至了一家名为“聚源商行”的民间商号。宗辞顺藤摸瓜,发现此商号背后正是三皇子党羽赵鼎所控制。

更为关键的是,一位年迈水工老张头夜里偷偷找上宗辞,说出三年前东渠改道时,曾有一批官员假借泄洪之名,将上千百姓的耕地没入渠道,逼迫百姓迁徙。

“那年,我儿子为了不离乡,闹到县衙,被活活打死,尸首也不让我们领。”老张头说着,泪流满面。

宗辞听后心头沉重,第二日便以皇命之名,调阅当年改渠文书。最终在一封写错官印的小札中找到了漏洞,一锤定音,将三皇子党羽贪污、滥用职权之罪坐实。

消息火速传回京城,与此同时,宫中风云突变。

三皇子君之潼,得知江南案发,愈发惶恐。眼见皇帝卧病不起,便急于孤注一掷,暗中联合一批北地旧将,打算在皇城守备松懈之时强行入宫,以“诛奸臣,救圣驾”为名,控制朝政。

却不知,太子早有防备。早在半月前,他已与镇北军统领达成协定,并秘密调动西山大营,由宗辞从江南归程中穿信通报。

是夜,三皇子兵临皇城西门,正要强闯内宫,忽闻北门鼓响,镇北铁骑飞奔而入,将其前后包围。

同时,东宫禁卫亦从天而降,将三皇子人马分割两处。

混战不过一刻,三皇子被擒。

当夜,皇帝在御榻前召见太子,昏迷三日后微微睁眼,望着膝下诸子,只留下一句:“大周不可乱,江山社稷,付于良善。”

太子跪下谢恩,皇帝缓缓闭眼。次日清晨,太子继位,年号“承元”。

登基大典之日,宗辞奉命入朝,册封为中书舍人,专理诏令起草。

新帝登基,朝堂清正。

宗辞卸下江南风尘,一身青袍入朝,世人皆称其为“布衣探花,清风中书”。而洛云京腹中已有数月身孕,仍每日打理新茶铺与药香堂。

京中百姓说起她来,都称“宗夫人素心巧手,宅中常春”。

冯贺则被任命为礼部司务,邢磊调入工部水利署,为南渠改造献策,齐蕊也顺利产下麟儿,喜讯不断。

姜二公子另开福满楼分号,取名“浮生记”,生意兴隆,却仍每日来宗辞府上蹭饭,被澎秦笑称“京中最闲少爷”。

年终宴上,澎秦和洛老爹终在皇城之中看着儿孙绕膝,感慨不已。

洛云皓开设的医馆也名动一方,常有宫中嬷嬷悄悄来请他开方。

翌年春,宗辞带着妻儿前往郊外扫墓,路遇数名士子讲学于田间。他驻足片刻,掏出一卷书稿递与少年。

“将来天下兴亡,或系诸君一言。”

少年不知其名,只知他衣袍素净,言辞温雅,目光如炬。

天边有鸢鸟飞过,鸣声悠长。

京中皇榜贴出:大周朝设“文德阁”,延揽天下学子,愿才德兼备之士,立于堂中。

朝堂渐稳,世道渐明。

此刻,风起云散,世道终定。

而他们的故事,也在这一刻,缓缓落下帷幕。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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