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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沃土新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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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在薄荷叶上滚成圆珠子,被第一缕阳光照得透亮,像撒了满地的碎玻璃。王师傅正把麻袋往越野车斗里搬,粗麻蹭过我的手背,带出细密的痒意。袋里的燕麦种 “沙沙” 响,混着苏护士长新割的薄荷捆子 —— 叶片上还沾着露水,在车厢里蒸腾出清清爽爽的香,像把冰镇过的薄荷糖塞进了闷热的铁皮。

“跟东风崖说,咱这薄荷芽壮实,换两袋土豆种不过分,” 王师傅用围裙擦汗,面粉在晨光里飘成小星点,落在他鬓角的白霜上,“要是有多余的红薯苗,多给咱捎几棵,张婆婆念叨好几天了。” 他指节敲了敲麻袋,“这里头还有去年窖里存的燕麦,能给娃们磨糊糊喝。”

沈砚蹲在车旁换轮胎,扳手拧在锈迹斑斑的螺丝上,发出 “咯吱咯吱” 的较劲声。他胳膊上的绷带早拆了,浅粉的疤痕在晨光里泛着光,像条细细的银带。“李叔说东风崖那段盘山路被数据流蚀空了,” 他直起身拍掉手上的泥,掌心的纹路里还嵌着黑土,“得绕山走,多花两小时,中午才能到。” 车斗里的铁皮箱晃了晃,小林准备的医疗包露出个角,苏护士长塞的薄荷药膏挤在角落,铝管上印着基地老药房的标签 —— 是去年她亲手贴的。

星陨剑斜靠在驾驶座旁,剑身的银光映着车窗外新搭的木篱笆。篱笆上缠着薄荷藤,是昨天小宇和小石头牵的,嫩茎上的绒毛还挂着露水,正拼命往高处窜,想够到篱笆顶的阳光。旧友的意识碎片顺着剑鞘往上爬,在晨光里凝成细亮的线,缠着片刚展开的薄荷叶落在种子袋上,像给粗麻麻袋系了个银绿相间的结。

“出发咯!” 老张扳动方向盘,车喇叭 “嘀嘀” 叫了两声,惊飞了篱笆上的麻雀。小宇扒着后座车窗朝我们挥手,手里举着用草叶编的小兔子 —— 是小林教他编的,叶片边缘还沾着露水,风一吹就晃悠,像只真兔子在蹦。张婆婆站在木屋门口,蓝布衫被风吹得贴在身上,布包里的薄荷籽晃出两粒,落在新翻的黑土里,瞬间扎下白生生的根须,快得像在跟我们赛跑。

绕山路时,越野车碾过碎石,发出 “咯噔咯噔” 的响,像有串小石子在车厢里跳踢踏舞。沈砚突然指着窗外:“看那儿!” 崖壁的裂缝里冒出丛野山椒,紫莹莹的果子挂在枝头,被风推得左摇右晃,像串迷你灯笼。“这玩意儿腌咸菜香,” 他眼里亮了亮,指节叩了叩车窗,“回去摘点种在菜畦边,能当篱笆。” 星陨剑突然轻颤,旧友的意识碎片顺着半开的车窗飘出去,在山椒叶上打了个旋,像用银线在叶子上系了个记号。

东风崖的幸存者早在山口等着了。领头的李大叔举着藤编筐,筐里的土豆滚得圆滚滚,沾着新鲜的黑泥,被阳光一照黄澄澄的,像堆小太阳。“可算盼来你们了!” 他嗓门比老张还亮,蒲扇似的手握着我的手使劲摇,掌心的茧子蹭得我指节发麻,“薄荷芽在通讯器里瞅着就精神,咱这土豆种保证出芽率高,去年种的收了三大窖!”

交换种子时,孩子们围着土豆筐打转。小石头用晶核碎片从东风崖的孩子手里换了个陶哨,吹起来 “呜呜” 响,惊得崖边的野鸽子扑棱棱飞,翅膀带起的风掀动了小林的医疗包,滚出片创可贴 —— 上面印着小熊图案,是基地没被毁时进的货。她蹲在地上给孩子们贴膝盖,那里都带着爬山磨的红痕,医疗包敞着,薄荷药膏的清香漫开来,混着土豆的土腥味,竟像碗加了薄荷的土豆汤,格外好闻。

李大叔领我们去看菜田,新开垦的土地黑油油的,攥在手里能捏出泥团。垄上插着小木牌,用红漆写着 “土豆”“南瓜”“荞麦”,字迹歪歪扭扭,是孩子们写的。“这片地以前被数据流蚀得结硬块,” 他捏起把土,碎粒从指缝漏下去,“后来撒了咱用草木灰配的中和剂,慢慢就变肥了,你看这土 ——” 他捻开泥块,里面缠着细密的根须,“都是好兆头。” 田埂边的蒲公英被风吹散,绒毛打着旋儿落在土里,有朵飘到星陨剑上,被银光裹着化作细小的光尘,顺着剑纹钻进剑柄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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