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沃土新生(2 / 2)
回程时,车斗里的土豆种堆得冒尖,薄荷捆子压在上面,绿叶子从缝隙里钻出来,像只只小手在抓阳光。沈砚突然踩了刹车:“停一下。” 他指着路边的石缝 —— 那里有株野豌豆,紫花正开得旺,根须顺着岩石的纹路往深处扎,像群使劲钻的小蛇。“挖回去种篱笆下,” 他掏出工兵铲,刃口碰在石头上 “叮” 地响,火星溅在花瓣上,“能当绿肥,嫩豆荚还能给娃们当零嘴。”
星陨剑的银光漫过石缝时,野豌豆的根须突然长得飞快,缠上工兵铲的木柄,像在撒娇似的不肯放。旧友的意识碎片在花丛里闪了闪,像粒掉在花瓣上的星子 —— 果然在旁边的岩洞里,我们找到好几丛躲着的豆苗,都带着鼓鼓的豆荚,碰一下就 “啪” 地裂开,滚出圆滚滚的绿珠子。
傍晚的基地飘着土豆的甜香。王师傅在新搭的灶台前忙,铁锅铲 “当当” 敲着锅沿,把东风崖换来的土豆切成块,和薄荷碎一起炖。蒸汽裹着香味扑在人脸上,小宇和小石头蹲在灶台边,眼睛瞪得溜圆,鼻尖上沾着面粉 —— 是王师傅刚才撒的。孩子们蹲在菜畦边,把换来的种子撒进土里,小宇用树枝在每个坑边画星星,说这样能长得像星陨剑一样壮,小石头就跟着画,两个孩子的星星歪歪扭扭挤在一起,像对孪生兄弟。
我和沈砚给篱笆上的薄荷藤浇水,井水顺着叶片往下淌,在泥土里汇成细小的溪流。苏护士长和小林在翻地,锄头 “咔” 地碰到硬东西,挖出来一看,是片星陨剑的光尘凝成的薄片,半透明的,像块碎玻璃,正裹着粒土豆种发了芽。“这是最好的肥料。” 苏护士长把薄片埋进土里,指尖沾着的泥落在芽尖,竟催出片嫩黄的新叶,卷着像只小拳头。
通讯塔突然 “嗡嗡” 响起来,李研究员举着设备跑过来,眼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扶,电线在他身后拖出条蛇形:“是南风坳的信号!他们说有大片稻田,问我们要不要稻种!还说有会编竹器的老手艺人,能给菜畦编篱笆!” 老张正往菜畦边搬石头垒田埂,闻言直起腰笑,汗水顺着下巴滴在石头上:“咱这薄荷芽可成硬通货了!明天就去换稻种!”
夜深时,我坐在青石板上,看星陨剑的银光漫过新翻的土地。那些撒下去的种子正在土里使劲,薄荷的根须缠着土豆的块茎,豌豆的藤蔓绕着篱笆往上爬,在月光下织成张绿色的网。旧友的意识碎片顺着光网流动,落在每株幼苗的根上,像滴进土里的星光,催得嫩芽 “咯吱咯吱” 往上长。
沈砚端来两碗土豆汤,陶碗边沾着薄荷绿。“明天去南风坳换稻种,” 他吹了吹汤面的热气,白气在月光里散开,“李叔说那边的稻田靠着山泉,水甜得很,种出来的米肯定香。” 汤里的土豆块粉粉的,混着薄荷的清凉,滑进喉咙时,像吞下了口带着草木香的晚风,连骨头缝里都透着舒坦。
远处的菜畦里,新种的种子在月光下冒出嫩芽,嫩得能掐出水。我知道,这些埋进土里的不只是种子,是希望,是家的模样,是我们用双手重新织就的生活。而星陨剑的银光,会像永不落山的太阳,陪着每颗种子发芽、开花、结果,直到这片土地,重新长满让人心安的烟火气 —— 篱笆上爬满豌豆花,菜畦里结满土豆,孩子们追着蝴蝶跑,王师傅的灶台永远飘着粥香。
篱笆上的豌豆花突然开了朵,在夜里泛着淡淡的紫。旧友的意识碎片落在花瓣上,凝成颗细小的露珠,顺着花茎滚进土里 —— 那里,一粒新撒的土豆种,正悄悄胀破种皮,露出白白的芽,像只小手,正使劲往阳光的方向伸。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