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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8章 吞江成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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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让我当先锋?” 帖木儿闯进萧虎的书房,弯刀 “哐当” 拍在案上,“末将随将军征战十年,难道还不如陈六那伙水师?” 他盯着墙上的《江南舆图》,镇江的位置被红笔圈得刺眼 —— 那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萧虎给了他一杯马奶酒:“虎都不能没人守。” 他指着舆图西侧,“西域的察合台汗国最近不安分,若他们趁机南下,咱们的后路就断了。” 帖木儿梗着脖子:“派个千户去就行!” “不一样,” 萧虎道,“你在,他们才不敢动 —— 你是我麾下最能打的将军,这点,谁都知道。”

这话像块蜜糖,堵得帖木儿没了脾气。他虽仍有不满,却也明白萧虎的意思:守虎都,看似远离前线,实则握着全局的退路。临走时,萧虎扔给他一枚虎符:“若西域有变,可调动关陕兵马,不必请示。” 帖木儿接符的手紧了紧 —— 这是信任,也是沉甸甸的责任。

行营粮道司的账簿堆得比人高,周显正核对渡江的粮草清单:“每名水兵每日两斤米、半斤肉干,战马每匹五斤草料,火攻用的火油需五十车……” 他用朱笔在 “备用粮” 一栏画了个圈,对粮官道:“再多备十日的量,以防江路被截。”

仓库里,新收的淮南秋粮堆成小山,麻袋上都印着 “吞江军” 的朱印。周显抓起一把糙米,米粒饱满,带着新米的清香 —— 这是萧虎巡境时免赋换来的民心粮,比北境运来的军粮更让人踏实。“把蒙古兵的肉干换成腌鱼,” 他对粮官说,“南方湿热,鱼干不易坏。”

后勤官提醒:“水师的帆布不够了,要不要征调民户的棉被?” 周显摇头:“用官仓的棉布,按市价给百姓补偿 —— 萧将军说了,渡江前,不能再失民心。” 他要的不是勉强够用,是万无一失。

李默挑选了二十名细作,都是江南口音,会说蒙古话,每人腰间藏着半块虎形令牌(另一半在陈六手里)。“你们混进镇江,” 李默指着地图,“在水寨附近的茶馆当伙计,把铁索的位置、哨兵换班时间记下来,用明矾水写在茶叶包装上。”

有个细作原是南宋水师的逃兵,熟悉镇江布防,他犹豫道:“若被认出……” 李默塞给他一把匕首:“实在不行,就说是来投诚的,这匕首上有吞江军的记号。” 他看着细作们消失在暮色里,忽然想起萧虎的话:“战场上的胜负,往往在开打前就定了。”

三日后,第一份情报送回:“镇江水寨有三道铁索,每道间隔十丈,夜间有灯笼为号。” 萧虎把情报贴在巨虎舰的舱壁上,旁边用墨笔写着:“炮轰灯笼处,铁索必断。”

江面上,二十艘哨船模拟火攻演练。水兵们用陶缸装着桐油,点燃后推向对岸的芦苇丛,火舌舔着水面,映红了半条江。陈六站在旗舰上计时,从点火到火蔓延至对岸,刚好一炷香 —— 与他测算的东南风风速完全吻合。

入夜后,夜袭队乘着羊皮筏子,在水下憋气潜行。当蛙声四起时,他们摸上模拟的西岸炮台,用蒙汗药放倒哨兵,插上吞江军的黑旗。整个过程悄无声息,连岸边的虫鸣都没被惊动。“记住,” 陈六对队长道,“炮台上的铜锣别碰,碰了就等于告诉宋军‘我们来了’。”

萧虎全程观演,直到看到黑旗升起,才对身旁的孟珙道:“你说,赵葵此刻在做什么?” 孟珙想了想:“大概也在查我们的布防吧。” 两人相视而笑,江风里带着硝烟与水汽的混合味 —— 那是大战将至的气息。

渡江前一日,扬州城异常安静。水兵们擦拭兵器,将家书塞进贴身的衣袋;工匠们给巨虎舰的虎头刷上最后一遍漆;孟珙的《平宋檄文》已刻成木版,只待渡江后四处张贴。

萧虎登上虎豹阁顶层,望着江南的方向。暮色中,长江像条黑色的巨蟒,盘踞在天地之间。周显递上铠甲:“都准备好了。” 萧虎接过,甲片碰撞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告诉陈六,” 他道,“明日潮起时,我要在巨虎舰的舰桥上,看着第一面虎头旗插上镇江城头。”

江面上,最后一只水鸟掠过水面,翅膀带起的涟漪,很快就被暗流吞没。吞江军的五百艘战船静泊在港湾,像蛰伏的猛兽,只待一声令下,便会扑向对岸 —— 江南的夜幕下,一场决定南北命运的大战,已在寂静中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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