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急（2 / 2）

“我已经吩咐人送棉被过来了，很快就到。你坐下休息会儿吧。”季左倒了一杯热茶递给秦素素。

秦素素捧着茶杯叹了一口气，“安言的顽疾就是这不知道是什么的寒毒，只要风寒入侵便会发作，平日里我们都很小心。但这次是她在外出诊，可能被对方怠慢了吧。我赶过去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两天了。”

“安大夫是怎么染上这寒毒的？”季左见秦素素这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们都是师父养大的孤儿，师父带她回来的时候跟我们说这孩子因为患了怪病被村里的人认为是瘟疫，强迫她父母要把她扔进山里喂狼。那时正巧师父路过他们村子，她父母见师父是位大夫就跪求把自己孩子带走，不然留下也只有死路一条。那年安言才五岁不到，我们都不知道她怎么染上的寒毒。只知道师父这十几年来也一直在找玉红草，但他也说过那是太虚无的珍宝，根本无从找起。五年前师父仙逝，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安言。”秦素素提到恩师情绪更低落了。“师父临终前给我们留了三粒药丸，在安言寒毒发作时能救她一命的。刚我把最后一颗给她服下了。”

“这药丸有配方吗？”季左担忧地问。

“配方有，但里面有三味药也是难寻踪迹的珍稀之物，师父几十年积累才得三粒而已。”

季左听完得意一笑道：“你别忘了我们季家是做什么生意的，你把配方给我，如果商行有，我就去求少爷。”

“我说你怎么一副在商行当家作主的样儿！”秦素素有点无奈看着季左，这姑娘细看之下才发现浓眉大眼之间带着三分固执七分赤诚。一本正经的样子让秦素素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不知道，我们少爷虽然平时不茍言笑，但他心很善。”季左一脸真诚地看向秦素素。

“罚你跪雪地里一天，还心善呀？”

“那是我自己罚自己的，跟少爷无关。”

“安言都告诉过我了，哎，也算因我而起吧”

“跟你也没什么关系。我跟着少爷四年多了，他连骂我都很少，又怎么会罚我呢。”季左谈起季流风语气里满是崇敬。

“所以你就心甘情愿地帮他保存玉红草。”秦素素有些理解为什么季左这么死心塌地了，从上一任主子虐待到现在主子一句重话都没有。

“如果是你找到了玉红草，不也会死心塌地帮安大夫保管嘛。”季左微微一笑一副早就了然于心的样子。

“我跟安言一起长大，虽不是亲姐妹却胜过亲姐妹了。我肯定也是愿意的。对了，你给我详细讲讲这玉红草吧，我对它了解得太少了。”

“嗯，其实我了解得也不深。我连它到底是治什么病的都不知道。现在掌握的信息就是需要人随身携带，离人不能超过一个月，药效在其气味，根茎花皆有剧毒。”季左老实地回答。

“我上次问你季先生拿玉红草何用？你没有告诉我，现在能告诉了我吗？”秦素素其实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你这么聪明，应该已经猜到了吧。少爷也有顽疾，发作时心口剧痛无比，玉红草的药效能瞬间缓解此剧痛。安大夫的病诱因是受寒，少爷的病诱因却未能查明，所以我必须随时跟在少爷身边。只是除了知道其药效在味道上，还能怎么使用我们都不得而知。”季左对不能一窥玉红草玄机而感到深深的遗憾。

“你得这株玉红草多久了？”

“快两年了吧，是城主交给我的。我拿到它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必须随身携带，也知道会因此送命。我无牵无挂，只求下任接手之人能尽心尽力。”季左说到生死却不见丝毫犹豫。

“季右不是你哥嘛，他知道吗？”秦素素想起季左是还有亲人的。

“他应该不知道吧，如果他知道肯定要把玉红草带在自己身上。”季左提到季右时语气平淡却有些闷闷的。

秦素素听完看着季左，忽然心底升起一阵浓浓的惆怅。她没有亲人，在还不能记事的年纪便被木下翁收养，如师如父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而现在这位最亲的人早已仙逝，师门内的几位师兄也天各一方，身边只留安言一人。她起身来到安言塌前，摸了摸她的额头，高热已经渐渐褪去，呼吸也逐渐平稳，看来这关是过了。

然后看着窗外不知道何处说道：“我也是孤儿，而安言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季左见秦素素这般模样，有些无措地搓着手，安慰道：“我不知道少爷会在演州停留多久，所以你尽快把需要的配方给我，我帮你找去。总能找到的。”

秦素素有些动容，她知道季流风是业城的少城主，是不会在演州这种小地方停留很久，说不定来年开春就会离开了。所以玉红草可遇而不可求，只能寄希望在季左这边能帮忙找到配方需要的那三味药材。

“嗯，我写给你。对了请帮忙差人去趟医馆，通知余掌柜我们在这里，让他驾马车过来接我们。”说完将就桌上的笔墨写下了所需要的药材。季左拿到后扫了一眼，微微有些皱眉也按下不表将方子收入怀中。

“外面冰天雪地安大夫再出去能行吗？”季左见秦素素要走，拿不准安言现在的状况关心的问道，“多留几天也是无妨的。”

“看样子今天这关已经算是过了，医馆离得近这点路不要紧的。她还是回去调养吧，在医馆毕竟方便很多。今天多谢你了！”秦素素轻抚了一下季左的手臂说道。

季左一时之间有些窘迫，连连抱拳还礼道：“秦姑娘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这时外面也来人通报平安医馆的马车已经到门口的。秦素素点了点头道：“我先回去了，你的事儿我有了眉目再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