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1 / 2)
俘虏
草原上的风雪终于停了,天也终于亮了。南青越睁着眼睛度过了她生命中最难熬的一夜。军营里表面上开始整防和清理昨晚的损失,背地里有一些人开始紧锣密鼓地排查军中奸细。
虽然重要的应急命令昨晚已经下达,但今早的全军将领会还是必须要召集的。南青越深知自己的身份和当前的形势,必须心无旁骛地领导这支军队,保证军中每人都能平安回城。于是强打起精神来,开始应付军中各项事务。直到中午才稍微空了一些,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热水,小琴和李顺就前来拜见了。
南青越知道李顺是必须要给个说法的人,便也不迟疑地放了他们进来。李顺刚一进帐内,便跪在门口,低着头道:“大帅,我家小姐丢了,求大帅恩准我即刻出营去找她。”
“李顺,弄丢了安言是我的责任。如果放你就这么出去找人,没有线索和方向你很快就会冻死在路上。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你先留在军中,我在想办法。”南青越此刻很难受,她其实根本没有办法。
“大帅,如果小姐找不回来,我死在外面没有任何怨言,求大帅恩准。”李顺整个人已经叩拜在地上。
南青越心里一痛,上前几步把李顺扶了起来。“安言肯定希望我能把你平安带回去的。”
小琴也上前,红着眼睛说道:“李顺,你要相信大帅,她说在想办法就一定有办法把安大夫找回来的。”
“大帅,能想法儿通知到我家里吗?秦姑娘向来办法多,说不定她能有什么好法子呢。”秦素素算是李顺最后的希望了,他也知道南青越不可能派兵出去找人,而安言被敌人掳走也是凶多吉少。
南青越沉默了,她此时有些害怕面对安言的家人。秦素素在城内尽心尽责地救治自己父亲,而自己却把人家相依为命的亲人给搞丢了。脑子两个声音在激烈的争吵,“要找到安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个人和数千人孰轻孰重!”南青越被拉扯着,咬着牙一言不发。
小琴深知她的公主现在陷入了何等痛苦的境地,她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上前安慰道:“李顺小哥,你且先回去,大帅自有安排的。”
李顺知道耗下去是没有结果的,无力感重重地压在他身上,似乎相信了南青越自有安排,似乎又根本不信。擡手告退,走到门边复又转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着南青越重重地扣了一个头,伏在地上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时间好像停了,南青越眼中的悲伤如潮水般涌了出来。两人心知肚明的绝望。李顺还是走了,南青越却丝毫无法轻松,她木然地看着小琴。
小琴被她这副模样吓得不轻,连忙跪下道:“公主,切不可思之过甚呀!”
“思之过甚?呵!我甚至来不及思考,现在可谓毫无头绪。”南青越自嘲地说,然后不等小琴说话,便不耐烦地一挥手,遣退了她。此刻南青越只想一个人呆着,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她来不及思考就把自己推入一个两难抉择中。但事实上,真的只有这两条路吗?此刻她才稍微缓了缓,开始想是不是还有其它路可走。
斥候营之前派出了五队人马侦察了大军方圆一百多里的范围,除了找到一处猫冬的小部落,可以说是没有发现任何敌军踪迹。连那队秘密派出去往演州方向侦察的队伍也一无所获。好像之前在城外叫嚣的敌人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也就在南青越认为敌人完全消失的时候,却又被人杀上门来,打个措手不及。这太诡异了,肯定有哪里是自己忽略了的。南青越在心里暗暗的想“安言,请一定要等我,我解开这些谜团,就能来救你了。”
南青越一下午都坐在案前,反复琢磨整个事情的经过,以及出征以来所有的大大小小的事儿。天黑前,近卫营营长杨简来报。“禀大帅,内鬼调查已经有了结果。昨日被杀的三人中,就有一人是内鬼。”
南青越一听,拍案而起,“确定吗?”
“大帅息怒,已经拿到十足的证据。”
南青越本想着揪出内鬼,起码能逼问出一些信息。可现在死无对证,一条重要的线索断得如此干净。她知道邱大人在背后把关的调查,肯定不会有错的,既然没有自己想要的线索,那也无心再继续听下去。草草地交代了几句便屏退了来人。还剩斥候营这一点微弱的线索了,南青越这一天过得太艰难了,从震惊到绝望又有了一丝希望,然后又渺茫了起来。她终于撑不住,趴在案上睡了过去。
而距离军营大概一百多里外的一处小部落的营地迎来了几位疲惫的客人。来者一共五人,为首的是一名黑壮大汉,他的马背上还驮着一个瘦弱女子。几人刚到营地,便有一位老者迎上,“察布少爷,可必沁部落欢迎您的到来。给您和勇士们准好了帐篷和美食请去享用吧。”说完便领着这几人往营地中间走去。
为首的大汉也单手扶胸回礼,跟着老者很快来到一处帐篷前。老者也不多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转身离开了。
察布见人走远,便指挥手下把马背上的女子卸了下来。众人一起进到帐篷里,开始闷头吃东西。而那位被他们带来的女子正是安言,此刻因为在马背上颠了一整天,早就面色惨白,奄奄一息地躺在一张破败牛皮上。
不一会儿几人便把桌上的食物吃得一干二净。察布皱着眉头看向一旁不知生死的女子,又瞅了一眼旁边的人,满脸疑惑地说道:“我觉得这人不是那浔国公主。”
“察布少爷,这人就是那浔国公主。帅营里面就她一人,不是她还有谁。”一个精瘦的小个子男连忙答话。
“不像!这人比我们草原上的羊羔还要弱小,不像能领兵打仗的人。”察布的怀疑愈发强烈。
众人见察布如此也不敢再多说下去。
“给她喂点水,把她弄醒,我要问话。”察布大剌剌地坐在帐中央的位置。他手下几人连忙把安言拽了起来灌了一些奶茶。剧烈的咳嗽让安言从半昏迷的状态中转醒。她脑子里混沌一片,看着眼前的陌生面孔楞了好一会儿才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她本坐在南青越帐中等墨过来,却不想帐帘被粗暴的掀起,一阵寒风灌进来。然后就是几个陌生人非常粗暴闯了进来,自己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被放倒了。再然后醒来时已经天亮了,自己被驮在马背上难受极了。撑不住又陷入昏迷再醒来就是现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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