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2 / 2)
“没用的东西抓了一个没用的东西回来,还在客人面前丢人。”古和站了起来对着察布恶狠狠地说到。
“古和老弟,且不要动怒呀。察布大王子这次能从敌营抢出一位重要的军师,已经是非常有勇有谋了。”帐内响起另外一个冷冰冷的声音。安言想起刚才看到季右旁边还坐了一个异族男子,没看清长相只看见袍子的一角有镶着银丝线的方型纹路。
“撒尔哈老哥,我这没用的儿子,让你们见笑了。”古和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接着又对察布说道:“还不把她拖出去,暂时扔进牢笼。”
察布正要捞起安言出去,却别季右阻止道:“古和大王稍等,季某也略懂医术,要不把她交给我,看能不能救活。她活着总能去跟那南青越换点什么不是吗?”
古和听完先是一愣,旋即笑呵呵的说道:“季掌柜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您是客人,怎么能劳烦客人呢。”
季右见古和这么说便不再多言,微笑着点了点头。
安言便被察布粗暴地拖了出去,此刻的安言身上越来越冷,她心知大事不好,寒疾要发作了。她之前想活下来的唯一目的就是弄清楚他们口中的“那人”到底是谁?而现在她心里又多了一个巨大的问号,季右为何在此?难道季流风他们里通外敌,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师姐跟季左走得近,但愿她能及早发现及早从千山商行抽身出来呀。
再次被扔进牢笼时,安言感到像有无数把冰刀在自己体内胡乱的划,提心吊胆了几天,最可怕的寒疾还是发作了。以前每次发病,都有师父或者师姐在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自己也能很快从这种冰封的痛苦里解脱出来,但这次只能靠自己硬扛了。怀里的药还在,可那是等着自行了断时用的,现在吃了就断了自己的后路,安言用仅存的一点清明,打定了主意。接下来就听天由命吧,如果就这么死了,也没是命该如此了。
安言在牢笼里已经晕过去了,但这边圆顶帐内的季右却如坐针毡。他已经到草原上大半个月了,两天前跟着西固部落首领撒尔哈来拜访齐尔丹部落,因为在齐尔丹的地盘上有一座非常大的矿藏,撒尔哈想拉着古和一起,同时他还能从中牟利。本来也谈得八九不离十了,再一两天他就该和撒尔哈一起返回西固了。却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了奄奄一息的安言。如果她只是演州城内一名普普通通的大夫,季右是绝不会有任何波动的。可他不止一次因为安言的事,从季流风的表情举止里察觉到了不一样的东西。本来想先保住安言的命,再说后话。可现在看来安言的寒疾已经发作,自己又没合适的理由救下她,如果表现出哪怕一点点想救人的意图,都会被老谋深算的草原蛮子捕捉到。到时候对方肯定坐地起价什么的,就不好控制了。可现在不救,怕是等不到明天了。如果季流风真的对安言有意,那今天更是必须救下她了。这让季右陷入苦思,脑子里飞快的想着对策,而表面上还不急不徐地和撒尔哈古和喝着酒聊着天。
终于夜也深了,酒席也该散了。季右必须得抓住单独行动的机会见到安言,而且还要把这个消息尽快带回给季流风。季右此次出行没有带夜鸮仅有两名随从跟着,派一个人快马加鞭地赶回去最快也要三天,等季流风的指示回来之前,一定要让安言活着。初步的计划有了之后,他就想好了借口明早要派人回一趟商行。然后在自己帐中开始准备等会儿夜探牢笼,心里默默地念着“安言可别死呀。”
很快外面的声音就低了下去,只剩下呼呼的风声。再过半个时辰整个部落就会陷入沉睡,只要绕过几个哨卡就能去到牢笼所在的帐中了。
季右坐在黑暗里,注意听着外面的动静。渐渐的周围的呼吸声都低了下去,呼噜声响了起来。他才悄悄摸出了出去,几个弯就拐到了安言所在的帐外,贴着帐布听了听,确认里面只有一个微不可闻的气息,季右暗自松了一口气。
进去之后帐内黑漆漆一片,他只能摸到牢笼边,轻声唤了一声安言。对方并没任何反应,无奈之下从腰带里掏出一小段铁片,咔哒一声牢笼的锁应声而开。季右将昏迷的安言扶起,摸到她浑身滚烫,轻轻拍了拍安言的脸,对方依然没应。忽然想起听季左提过,安言身上随上携带了几粒药丸是寒疾发作时救命的。于是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伸手进了安言的袄子里,一探便探到了装药的小玉瓶。
喂完药后,季右又把牢笼里散落的枯草聚拢在一起,或铺在安言身子下,或盖在她身上,尽量使她能暖和点。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不停的按一些xue位,希望能保她平安度过今晚的鬼门关,在最后不得不离开的时候看着依然昏迷的安言自言自语道:“你可一定要活着等到少爷的信儿呀。”把牢门还原之后,季右轻叹一口气想,如果是秦素素知道安言现在这个样子,那还不把这齐尔丹部落一把火烧精光。
第二天天还没亮,季右便又去了一趟牢笼,看见安言还是昨天自己离开时的姿态,着实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查看,还好人还活着,季右又拍了拍安言想叫醒她。
“安大夫,快醒醒!”
还好这次很快就有了回应,安言艰难地睁开眼睛。季右二话不说直接扶她坐了起来,从怀中取出羊皮水袋,“活下去,很快就会有人来救你,这是热羊奶快喝。”
安言混沌的脑子根本没听见对方在说什么,只机械地接受对方的喂食。随着热奶的下肚,才渐渐缓了一些。虚弱地说道:“我以为我过不了昨晚。”
“昨晚我来过,你身上有药为何不服?药我昨晚我已经喂你服下了,听我说,你务必要活下去。我会在暗中保护你的。”季右眼看天快亮了,自己必须走了。便长话短说“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为何在此。你放心,我不是通敌,我们只是在此做生意。其它的等活着回去再说吧。”说完匆匆收拾了一下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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